孙智斌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
他有点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
任谁都知道一个赌徒,在无路可走时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
事情很有可能将会变得不可控,涉及一发不可收拾。
但也许呢。
孙智斌手心的汗也越来越多。
他努力维持着面上冷酷的表情,内心在思考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或许是从他做出这个局开始的时候,他的赌徒之路就已经开始了。
又或许是更早。
短短几秒,孙智斌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他想起了他刚进缉毒队那会儿的时候。
有多少次,他能从凶狠狡诈的毒贩手中脱险,靠的就是那赌一把的运气。
突地又想到五六年前的某一天,他在那个臭名昭着的赌徒三哥手里,用一场游戏赌赢了肖慎的命。
孙智斌额上的不由青筋暴起,这是不受他身体控制的下意识反应。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吧,虽然他险胜,虽然三哥死了,但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赌徒。
比起理智,他好像更喜欢凭借直觉和运气了。
孙智斌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到底好不好?
当然在过去的几年里,也有过不少人向他抗议他的改变。
可一直到今天为止,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这难道还不够吗?
孙智斌努力忽略掉内心莫名其妙的危机预警。
他必须要冷静,此时此刻只有足够的冷静,才能让他化解危机,找出那个狡猾的凶手。
“老孙啊……”郝天赐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他额头的细汗,干笑几声:“瞧你这热的,不行咱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孙智斌嘴角抽动几下没说话。
“哪那么多废话。”李恒和蒋岳晴打了个对视,起身一左一右的朝他靠近:“就先从郝队长开始收身吧。”
“行啊。”郝天赐大手一张,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这一身正气,不怕搜身啊,随便搜,不过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小蒋同志啊,这还是得让老李给我搜哈,你就站在一旁看着就行。”
蒋岳晴白了他一眼。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插科打诨。看来这郝天赐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是神经过于大条,还是说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李恒走上前两步,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伸手从手指开始朝内摸索去。
他检查的很是仔细,连腰带内侧和鞋袜都没有放过。
鞋子脱脚的那一瞬间,一股酸臭味儿从脚底蔓延出来。
离他最近的李恒忍不住掩面退后两步。
蒋岳晴也侧过了头,一脸嫌弃。
郝天赐有点尴尬:“干啥呀?有啥嫌弃的,我不相信你们脚不臭。咱们干刑警的,谁还不是个老香港脚。天天晚上蹲守熬夜,哪有时间换鞋袜啊……”
“那也没有你这么臭的,你这得一个月没洗了吧……”李恒嘟囔了一句。
郝天赐面上挂不住了:“那你嫌臭呢,你快点搜啊,你搜完了我不就把鞋穿上了吗。”
李恒都不想上手去摸,让郝天赐自己拿袜子抖了抖,看里面确实没有藏什么东西,他便忍不住催促郝天赐赶紧穿上鞋袜去一边待着。
郝天赐骂骂咧咧,穿好了鞋往一边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蒋岳晴叫回:“到我这边站着,被搜完的人一定要确保在我的视线内不要有任何小动作,否则重新搜身。”
“行行行。”他又转身朝蒋岳晴走来站到了她身边。
就在两人搜身的空档里,孙智斌却又是在环绕着基地检查。
一开始他觉得凶器很有可能还在凶手的身上,但随着他刚刚的观察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凶器应该已经被藏起来了。
按照正常人的行为逻辑,杀完人后不管是谁,第一要素一定都会是处理凶器。凶器在身上多待一秒钟,就是多了一份被抓的危险。
所以凶手一定会将凶器尽快脱手。
两种情况,一是把凶器彻底隐藏起来,只要找不到凶器,凶手就可能不会被定罪,另一种情况就是把凶器放到别人身上,嫁祸给别人。
但如果是第2种的话,只有多此一举。因为这凶器本身就不是凶手自己的,所以没有必要在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