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块的边缘,将双脚伸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指,脑中不断地回放令人痛苦的记忆片段。
那一切,发生在我四岁的最后一天。
那一天,是五年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娘亲在后院劈着柴,爹爹去了田里浇水,这正是初春的时候,外头天气也尤其的清明,我坐在屋内按照娘亲的吩咐绣着花样子,明儿就是我五岁的生日,娘亲说我这么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姑娘,要是只有五岁就能自己绣出一朵花儿,定能被未来的公公婆婆相中,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虽然村子里的小虎和阿强已经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要和我玩过家家的游戏,也每每为了谁当丈夫谁当儿子打起架来,我也从学堂里面偷听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样的句子,对青梅竹马将来能够修成正果充满着旖旎的幻想,但是我又崇拜从小就听村里人说的能驾驭金戈铁马将妖魔打得落花流水的天罚,更何况我曾亲眼见过金光闪闪的天罚驭着法阵除了村庄周围的妖怪,在村民感谢与崇拜的目光中潇洒离去,但是却在我的脑海中刻画下这个金光闪闪的背影,挥之不去。
“女儿,夫人,我回来了!”
娘亲听到爹爹的声音,赶忙放下斧子,在围裙上揩了揩灰,然后迎上去,抬手用袖子为爹爹擦了擦头上的汗,甜醇的声音能让人放下一天的劳累:“相公,辛苦了,快坐下喝点茶。”
娘亲是村子里公认的美人,我想爹爹定是因为能娶到这样的娘子感到幸福,因此与娘亲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不舍得提高声音,更别提一句半句的责备了。他俩还因为举案齐眉,获得了全村最佳夫妻奖,被挂了一朵小红花在我家大门上。那颜色艳丽得很,虽没有成功引导村庄里的夫妻走上琴瑟和谐的道路,也招来了不少迷路的水牛,也成了村民们认领自家迷路水牛的固定地点。
“不辛苦,娘子,让你操劳了,可惜了你的手,如今提斧弄薪,越发粗糙了。”爹爹执起娘亲的手,轻轻揉着她因为方才劈柴使力而红了的手心。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夫妻,本该为对方分忧,共同撑起这个家。好了,从前的事情别想太多,现在我们能在一起简简单单地生活,对我而言,已经很幸福了。对了,你别光顾着我,小抚正在里面给自己明天过生日准备绣花呢,你快去看看怎么样了。”
“娘亲!别让爹爹进来看,我还没有绣好呢,不给看不给看!”风声鹤唳的我蹬蹬蹬跑去门口,用肉嘟嘟的小手关上了门。
“呵呵,还着急了,好好好,爹爹不进去,你慢慢来,不要戳着手,知道么?”
“嗯,小抚知道了。”我将门打开一条缝,对着爹爹做了个鬼脸,然后立马又关上。
“这孩子……”娘亲无奈地笑。
“她的个性像你,要强。”
“只怕她这样小就显露出这样的性子,以后长大了难免磕碰。”
“日后不有我们替她撑腰么?况且,你当她那个哥哥舍得么?从前他回了一趟家,抱着她都不肯放手呢。”
“那孩子,说到我就来气……”我从门缝中偷看,看见娘亲说着说着,就靠进了爹爹的怀中,撒起了娇,简直比我还要小孩子模样。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我走回桌子,又望向手中的花样子,才参差不齐地绣了一小片花瓣,还有四片花瓣等着我呢。
我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太阳,心中越发着急,急得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还带着阵阵酸痛。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起来娘亲说绣花这件事极伤眼睛,若是不注意劳逸结合,可能还没见到未来相公的模样就变成瞎子了。这么一想,我赶紧丢掉了手中的绣花针,准备先出去玩一遭再回来继续,可是没想到我这眼睛离开了那绣花,反而更加疼痛了,像是有什么要碰涌而出。
“娘亲,娘亲,小抚要瞎了,娘亲!”我一时六神无主,生怕那喷涌出来的是我的眼珠,立马放生恸哭起来。
“怎么了!”娘亲焦急的声音响起,立马进到里屋看我。
就在那一刹那,那东西总算冲出了我的眼眶,墨绿色的雾气冲出我的右眼,一切被它触碰到的东西,全都被腐蚀殆尽,包括听到我的哭声赶来的娘亲。
“啊——”娘亲的衣服一瞬间被腐蚀,双腿的皮肤也变得干瘪枯绿,没有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跪倒在地。
“娘子!”爹爹因为原现在灶房里,因此来得晚了一些,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