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会啊,你这是什么?海魔龙的血诶!海魔龙,天下妖王,一滴精血,说夸张点,简直能生死妖,肉白骨!并且,你的血对妖来说虽然是大补,但是你这么直接喂给她,就是让她肠穿肚烂的毒药!”白雪剔了剔本也没有污垢的指甲,白了他一眼道。
“但当年金祈襄遇难的时候,我也每天给她喂食我的血液,她才得以恢复。”仙珏疑惑道。
“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好朋友’金祈襄吧?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使人身和结界同调的术法,当年我占据雪山百年之间,从未有人使用什么同调术法穿越我的结界。如果真有这么方便穿越结界的术法,早就被世人追捧成神了。照我看,金祈襄的真实身份不明不白,能接受你的精血而不血管爆裂而亡,说不定,她也是个化形的妖精,也许是狐狸精?”
白雪的毒舌总是忍耐不住,她立场十分明确,即使并不知道金祈襄的真实身份,但是总之,她肯定不是好人。
她的这一番说辞,也让仙珏产生了一些疑惑。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金祈襄真实身份的时候。仙珏很快回过神来,求助地看向白雪:“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一边问,一边低下头仔细看着怀里的仙倾抚。她面上没有血色,苍白的唇抿着,眉头蹙地极紧,即使她的身体被仙珏护在怀中一直维持着体温,却从她的表情看出了苍凉。
“你也看出来了,她一直很痛苦,被束缚在过去的记忆里,醒不过来。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她记忆里的那个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尽管并不知道仙倾抚的过去,但是她的昏迷一定与那段丢失的记忆有关。
仙珏知道,那段回忆里的人,就是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
世界上最讨厌的人,缉天銮。
“呵,就算去找了他,又能怎样!阿抚醒不过来,见不到他,就算他在身边又能怎样?”显然,以仙珏对仙倾抚的关心,也不是没有想过带她去见他,只是阿抚在昏迷中,就算去找了缉天銮,仙珏觉得他也帮不了阿抚。
“她醒不过来,就让他也睡着就行。让他进入她的梦,帮她走出来。”白雪想了想,还是没把到嘴边的那一句“蠢货”说出口。
仙珏抬起头,直视着身前随意坐着的白雪。
白雪这一句话,让他连自我安慰、不带阿抚去见缉天銮的借口都化为灰烬了。
白雪媚眼轻抬,原本松泛的神情,在与仙珏对视之后,也有些被他目光之中的寒意刺疼。
白雪清了清嗓子,重振旗鼓,毫不退缩:“咳,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况且,现在最要紧的问题,不是你愿不愿意去找那位大将军来救仙倾抚,而是那位大将军愿不愿意帮你救你的仙倾抚!”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哼。”一提到缉天銮,仙珏脑海中立马回忆起了他们初见的那一次。
阿抚忘了自己,却对那个男人以命相护。而那男人,也是做了舍弃自己性命的觉悟,保护着她。
他们两个人那样互相爱护的模样,仿佛阿抚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自己立足的地方。
那样一个用命护着阿抚的男人,如果知道了阿抚出了事,一定会抛下一切赶来救她吧。
“仙倾抚当年身魂分离之术结束,回到冰原之时,忘了那七年的所有事,可是不久前她去王都执行任务,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你跟着她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在她心里对于复活自己的母亲的执念多么重。”白雪见他仍旧不理解自己的话,失望地开口,“在她眼中,自己是一个必死的人。在王都时,她感受到了缉天銮对自己的执念,即使那时候她根本忘了从前的一切,但她从不愿欠任何人,因此,她当时篡改了缉天銮的记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他重新相认,也就没有留下任何后路。所以,在现在的缉将军的心中,他的新婚妻子,国师槐牢透为他找来的那个替身,才是他爱了九年的师妹。据我所知,那子佛的大将军想来冷血无情,又爱妹成痴,对于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甚至是有可能会让自己师妹吃醋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冒着风险,进入她的梦里救她?”
“你说什么?他已经不记得阿抚了?”
听见白雪的话,仙珏喜上心头。
喜了之后,又是忧心。这半年来,在大路上行走,自己也有心无心地打听了缉天銮的消息,对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本就是生人勿近的性格,而不认识的女人,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让他救一个在他记忆中被完全抹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