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五年的时间,但是于我来说,似乎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梦境的流速又加快了。
如此快的速度,虽然这五年间,我没能陪伴在师兄身边,但是想必对于师兄来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而草草略过。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梦里,兰无关,兰熙岳都没有出现,争夺王位,阙哥哥刚到弱冠之年,兰极兴就传位于他,阙哥哥顺利登上了王位,远在塞元江的师兄,也要回朝为他庆贺。
五年来,刻苦修炼的我,也顺利成为了甲级天罚,在战场上陪伴、守护着阙哥哥,虽然只有一臂,却也立下不少功劳,只是我以身残为由,拒绝了受封,我只愿意守护我在乎的人,其他的,于我而言,都是虚妄。
阙哥哥登上王位的第二日,设宴款待群臣,师兄自然也在其中。
五年未见,我实在难以抑制思念,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只是,我的独臂,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我扮做酒侍,用宽大的袖袍掩盖缺失左臂的残疾,然后从后方为他斟酒。
却没想到,我的胳膊被他一把捉住。
我被他捏住了穴位,手指使不上力,酒壶掼碎在青石地砖上,却因为宴席嘈杂,无人留意。
他用锐利的目光回头看我,那目光仿佛是猎人看落入陷阱的猎物,又仿佛是弓手看连成一线的双雕,让人背后发冷。
我苦笑,这场梦,倒是让我全方位重新认识了一遍师兄。
我庆幸我已经是甲级天罚,我所施展的易容术,专攻攻击术法的师兄,不可能看破。
只是,此刻,我只是扮做一个普通的侍酒小厮,为何刁难我?
他冷笑:“你的手,倒是眼熟得很。”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关注的是我的手。
但我的手怎么了?
我看向自己的手,除了因为被他死死捏住、指尖都开始充血变得通红以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师兄,怎么了?”一旁,原来在和其他官员过盏的皇甫仙,察觉到缉天銮这边的气氛不对,走了过来。
师兄看了她一眼,又示意她看我的手。
所以我的手,到底怎么了?
皇甫仙看向我的手之后,脸色也大变,然后迅速对着我画下清除幻象的法阵。
可惜,她的能力虽然不错,倒也比不上我,怎么可能破除我布置的幻象?
皇甫仙对着师兄摇了摇头。
我的易容,终也没有被看破。
但是,师兄仍旧不愿意放开我,我从他的眼神中似乎读出了八个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于是我无奈地苦着脸,望向一直望着这边的阙哥哥。
从我换上侍酒服,出现在宴会,阙哥哥就发现我了,我一直感受得到他的目光,不过没有敢抬眼回望他罢了。
坐在高台上的阙哥哥倒是得逞一笑,然后端着酒杯,往我这边来了。
缉天銮余光瞥见阙哥哥过来,虽然没有直接对我动手,但也还没有放开我。
“天銮,可别对我的救命恩人如此粗鲁。”阙哥哥走了过来,特意从我的方向向师兄敬了一杯酒,隔开了我。师兄无奈,只得放手,然后举杯回敬。
“凤阙,恭喜你。”缉天銮由衷地为兰凤阙开心,“救命恩人是……?”
“怎么,你没听说过吗,这五年来,在战场上,一直有一位独臂侍从跟随着我,为我多次拼上性命,若不是她,我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回。”
缉天銮这才打量我的左边衣袖,发现我的衣袖确实空荡荡的,这才放下戒心,对我道了一声抱歉。
“我总是对她说起你,她恐怕对你也有些好奇,这才扮做酒侍接近你,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紧张。”
“事出有因,凤阙,实在抱歉。”师兄并没有解释,刚刚他甚至对我动了杀念的理由。
不解释更伤人了好吗?我幻化了长相,但没有幻化手,所以,你是因为看了我的手,一眼认出我是当年被你抛弃的侍婢仙倾抚,这么多年仍旧记得少年赛之事,甚至想要杀了我?
我默默站回阙哥哥身后,低着头,不愿再看他。
阙哥哥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低落,和缉天銮都未曾叙旧,就说有些醉意,离了席。
他带着我,回到了赤方阁。虽然现在,他已是兰帝,但是,他仍旧住在这赤方阁,托词不愿太上王年迈还迁离旧居,但我知道,这赤方阁,有五年来,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是我们的家。
他从前借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