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玄子来寻杨迷糊,支支吾吾的说,老娘的箱子里,有三十多根小黄鱼,加上银票,多达五百根。银票藏在箱子的夹层里。
但老娘说,小黄鱼是曹老三历年给的生活费,她积攒下来的。但被问及是否还有未携带的钱财,老娘说这是全部身家。
杨迷糊本就知道,老娘手上的钱应该不少,便没有深问,交待玄子,仍按自己的意见办。
但改了一点,让玄子派可靠的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如果老娘找来东楼,就说此楼已易主。
小桃和小翠返回单凤茶楼,脏老头和紫鸢她娘再一离开,老娘应该找不到熟人。
下午,杨迷糊稍作化装,前往火车站,狗子尾随其后。
按小翠的计划,杨迷糊离开后,玄子会带人陆续前往浙东。狗子办完事,直接从苏州赶往浙东。
栓子呢,则暂时留在上海,配合小桃展开行动,视情撤离。
杨迷糊到了火车站,没见到方筱雅,却意外碰到了站长曲贵财。
但也说不上是意外,曲贵财似乎在刻意等着他,且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
杨迷糊见四周没有异常,谅曲贵财也不敢乱来,便跟着他去了站长办公室。
“弘田君突然销声匿迹,暗中却搅动风云,令在下佩服之至。”曲贵财一番恭维。
“曲站长点破我身份,又请我来喝茶,不知有何指教?”杨迷糊拱拱手。
“不敢不敢,在下江湖草莽出生,行事冒昧,望弘田君见谅。在下也没什么事,只是好久不见,闲聊几句。”曲贵财很是恭敬。
令杨迷糊意外的是,曲贵财还真是闲聊,一点正事也没说。
更意外的是,直到火车开动,也没见方筱雅的身影。
杨迷糊示意狗子去各个车厢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方筱雅。不久,狗子回来,暗自摇了摇头。
杨迷糊反倒暗松一口气,最好没来,来了也没关系。
火车抵达苏州站,二人下车后,径直前往苏子绸缎坊。
掌柜刘义首在绸缎坊门口恭迎。
“东家,快请进。”
杨迷糊边往里走,边道:“刘掌柜,听说这几年经营的不错,赚了不少,刘掌柜劳苦功高。”
刘义首连忙道:“哪里哪里,托东家的福,幸不辱命,没有亏钱。东家往这边走,简单休息片刻,再吃晚饭。”
他又扭头看狗子,“你的房间在隔壁。你熟悉绸缎坊,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来寻我。”
刘义首告辞离去,杨迷糊问狗子:“这个刘义首,娶了那个相好吗?”
“娶了,还生了个儿子,也算有后了。”狗子笑道。
“那就好。对了,你难得回来一趟,明天去给你奶奶上个坟。我呢,自由活动,到处转转。”杨迷糊道。
“那哪成!上坟不急,正事要紧。”狗子不同意。
杨迷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悦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我对苏州又不是不熟。”
晚饭后,杨迷糊也没让刘义首和狗子陪,一个人在绸缎坊转了转。
绸缎坊扩大了不少,不再只是三进三出的院子,两边的房子也被刘义首买了下来。
工人上百人,大多数是女织工。即便到了晚上,纺织机也是吱吱喳喳作响。
因为没人认识他,杨迷糊倒落得个自在悠闲。
在逛了一圈后,他回了房间,直接蒙头,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杨迷糊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身上半趴着一个人——正是紫鸢。
他一脸嫌弃的扒拉开紫鸢,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睡一块儿?”
紫鸢睡得迷迷糊糊,不满的嘟囔着:“别吵吵,烦死了,我要睡觉……”
杨迷糊无奈摇摇头,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紫鸢眼睛都没睁开,含含糊糊的回应:“深更半夜。哎呀,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就五分钟……”
杨迷糊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紫鸢,见她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他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带上门,走出房间。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杨迷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心情格外舒畅。
苏州的空气比上海的清甜不少,他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隔壁的房门打开,杨迷糊头也不回的问:“狗子,方筱雅还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