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迷糊心中有更深层次的不安。
火车上,老太太没立马认紫鸢,至少没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出站口,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老太太,大概是一种示威和施压。
紫鸢到了苏州,无人来寻,她过门不入时,并没有人出来劝说,而且只派了一个小厮出面迎接。
既然心有顾虑,又何必惺惺作态,虚迎实拒呢?
想想,老太太态度暧昧,无外乎三种可能。
一是愿意接纳紫鸢,但意愿又不是那么强烈。
二是觊觎那些金银财宝,又不愿与紫鸢牵扯过深,悄默声引紫鸢暴露财宝的位置。
三是承受了内外压力,不敢表现出与紫鸢过于亲近,意在变相的保护紫鸢。
或许,三种可能兼而有之。
但杨迷糊不相信,老太太会不顾家族利益,力挺紫鸢。她表现出的,最多是各方因素妥协后,似是而非的,一点可怜的亲情而已。
或许她展现的亲情,没有麻生嫣祖母那么决绝,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杨迷糊才让紫鸢拿主意,没过多劝说紫鸢回归杨家。或许还有不舍的心思在作祟。
见紫鸢进了杨家大院的大门,杨迷糊绕到了大院的后面。
虽然以他俩在火车站的所作所为,杨家人不敢过于造次,但他仍不大放心,决定踅摸进去,探探虚实。
杨家大院虽有不少护院家丁,但对杨迷糊来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大院里有外客来往,混迹其中不要太容易。
他翻过墙头,轻轻落在一个小花园中。花房中突兀传来一道女声,“谁呀?”
随即,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姑娘,从花房中走出。那姑娘一身短衣短裤,大冬天不冷吗?
杨迷糊拱拱手,“打扰姑娘了。我见此地,初冬仍鲜花盛开,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此地是禁地,只有老祖才能来,请速速离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杨迷糊却未动,既然是禁地,叫人人敢来吗?他想试试。
那姑娘见状气急,可能外面太冷,她打了一个寒战,又钻进了花房。
不一会儿,那姑娘裹着一件宽大棉袍,跑出花房,边跑边喊:“有种你待着不动,我去找老祖。”
这姑娘有点傻愣哈,杨迷糊哑然失笑,欲转身离去。
刚抬脚,'禁地'二字,冒了出来。此地会不会与紫鸢所说的金银财宝有关?
隐隐约约记得紫鸢说过,她娘也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不会这么巧吧?
他扫视小花园,只地势低洼些,其他平平无奇,花房倒是有点突兀。
他走进花房。花房很暖和,里面有牡丹花,蝴蝶兰,水仙花,蔷薇花,芍药花……反正四季的花都在。
花房地上,竟是大条石砌成,水平光滑的。
若此地是金银财宝的埋藏地,早就被掘地三尺了。杨迷糊觉得自己有点癔症,不禁自失一笑。
走出温暖的花房,一阵寒意袭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心念一转,不对,花房过于暖和,甚至说有点热,里外温差这么大,说明有取暖设备。
他回去查看,没发现任何可能的热源。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条石温热。
难道地下有温泉流淌?他又来到外面,用手捡起一块泥土,握在手中,泥土并不冰凉。
他绕到花房后面,只见一口浅浅的水井,里面时不时有水涌出。
他伸手探入水井,水稍显冰凉,并不温热。若是温泉口,冰凉没道理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此井其实很深,引来苏州河水,用来遮掩温泉口?极有可能!怪不得大冬天不见氤氲之气缭绕。
花房不可能藏金银财宝,难道与水井有关?也不大可能。紫鸢说过,里面有古董书画,温泉过处,必定潮湿,不宜保存,除非密封的极好。
杨迷糊百思不得其解。
他忽然一个激灵,这么久了,仍未见人来此,那姑娘也没回来。
定是有人在远远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小花园有古怪,不可轻易放过,回头问问紫鸢再说。
他用水洗了洗手,站起身,释释然离开了。
进入一个里弄,行人多了起来,但行人对他几乎视若无睹。他看了看己身,自己仍着破衣破袄,看起来就是一个杂工模样,原来如此。
他在里弄墙根来回徘徊,左耳根不停抽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