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还是坐了回去。
竹下班指着密电上的最后两个字'鹍鬼',神秘兮兮的道:“这两个字,我猜不是落款,也不是代号,而是指日期。但我又百思不得其解,指的是几月几日。”
这竹下班不一般!杨迷糊心中感叹,口中却道:
“竹下君这么一讲,我倒有了灵感。你刚才将'佳日'翻译成'好日子',太直白了。既然是密电,前面既已故弄玄虚,后面突然直白,说不过去。”杨迷糊边思索边道。
“弘田君,你觉得该怎么解释?”竹下班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佳日佳日……”杨迷糊嘴里念叨咕噜着,忽然一拍大腿,“地下党发电,喜用字的笔画来当成数字,对不对?'佳'有八画,会不会是'八日'?!”
杨迷糊又激动的站了起来,“八日下午三点离沪?说得通!”
竹下班调侃道:“今天是几号?八号。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多,为时已晚!”
杨迷糊愣住了,旋即一声低呼,“会不会是我们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唉,竹下君早来半日就好了。
竹下班微微一笑,“我却不这么认为。'佳日',我也曾想到是'八号',但与常理不符。地下党送重要人物离开上海,六号发电,八号就离开,有点儿戏。”
见他一脸不服,竹下班又道:'据我所知,重要人物是来治病的,好像还在寻摸医生,怎么可能不治而走?再急也得治疗一番,不然岂不白冒险来一趟上海?”
“万一是重要人物临时改主意了呢?万一治得差不多,一时半刻死不了呢?”杨迷糊不服气道。
竹下班就笑,“弘田君,你琢磨的不是没有道理。反过来讲,万一重要人物没走呢?万一是我们译错了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杨迷糊愣了半晌,突然冷静下来,坐了回去,“唉,还是我太年轻了,易冲动。竹下君,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竹下班呵呵一笑,“弘田君别自责,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死马权当活马医罢了。'鹍鬼'若是代表月日,我界定了一个大致范围,今年十二月到次年二月,因为重要人物不可能在上海呆太久。”
见他点头,竹下班又道:“我翻遍了中国记时的所有古藉,'鬼'同十大天支的'癸'音,'癸日'即十日,二十日或三十日。但'鹍'字无法理解,实在是头痛。”
杨迷糊伸出大拇指,“原来竹下君还憋着宝没说。既然你刚才说,今年十二月至次年二月,是重要人物呆在上海的可能月份,我们为何不就十二月、一月、二月的别名,专门调查一番呢?”
竹下班手一摊,“正因查无出处,我才来请教弘田君的。”
杨迷糊眼睛一亮,“我们不懂,可有人懂!算命先生,上海到处都是!”
竹下班闻言大喜,扯起杨迷糊就走。但后者却轻轻挣脱,为难道:“我最好不要去,避避嫌疑。一旦事后消息走漏,我可担待不起。”
竹下班大笑,“弘田君过于谨慎了。再说你已深陷其中,此时抽身恐怕来不及了。再者,我的中国话带点口音,一听就是日本人。你去问,算命先生才会说实话不是?走吧,这是多大的功劳。”
杨迷糊似乎意动,便随竹下班出了宪兵司令部的大门。
“哪里有算命的?”竹下班问。
“胭脂巷就有。但我们不能只问一个,多问几个,以便查实。”杨迷糊留了个心眼。
竹下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招了一辆人力车,在杨迷糊的坚持下,先远后近去寻算命先生,最后再回胭脂巷。
杨迷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为防我作祟捣鬼,竹下君指哪个,我问哪个,只求个心安,如何?”
竹下班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点头答应了。
在杨迷糊那天遇伏击的街面上,竹下班指了指一个算命先生,其身后的幡子上写着'神算子'。
杨迷糊上前就给了两块袁大头,寒暄几句,问道:“先生,我俩来是想请教一下,十二月,别称有几个?”
算命先生抚须不言语,杨迷糊又加了一块袁大头,前者轻咳一声开了口:“共有八个名称:腊月、季冬、涂月、丑月、杪冬、梅初、殷正、清祀。”
“有何讲究说法?”
算命先生抚须又不言语,杨迷糊又添了一块袁大头。
算命先生喜笑颜开,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反正杨迷糊听得一头雾水,侧头看竹下班,也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