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罪该万死。’”
“女娃娃走了。老五非常愧疚,说自己应该把心放在正道上,不该琢磨着变虎。”
“他不知道,就算不能变虎,诡异也会从别的地方下手的。”
老道伸出手,又一次摸了摸空气。
“好孩子啊。”
“老大和老四,商量着把她劝回来。”
“却被诡异缠住,困在了诡域里。”
“老三这个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
老道停顿了一会儿。
“老二看着最冷,却请求下山,要去隔断山脉八千里,找活死人、肉白骨的[石滴芝],来救老三。”
“都是好娃娃啊。”
徒弟们的音容笑貌,过了这么多年,却如同还在眼前。
老头伸出手,挨个摸了摸空气。
“谁也没有想到,女娃娃自己回来了。”
老头摸了摸空荡荡的眼眶,笑了一声。
“老道以为她愿意听了,没想到却被她挖了一对招子。”
“不愧是唯一一个从略败州逃出来的娃娃。”
“一声爆裂,老道再也看不见这世界啦。”
招子,眼睛的别称。
松树转了转松针。
凌老道自己说出了松树的感叹。
“谁能想到,一个没有仙缘的普通人,一个连天赋都没有的小女娃,敢算计道仙?”
“是老道在‘道仙’的称呼中迷了眼。”
“只是修习道术的求仙人罢了。”
“离真正的仙,还差得远呢!”
“如果真是仙……”
老头伸出手。
稳重的老大,冷情的老二,执拗病重的老三。
喜欢捏美人的老四。
变虎的老五。
音容笑貌尤在眼前,摸到的却只有空气。
——还有前方松树上,五个极深的孔洞。
老道伸出竹节杖,在松树差点后退的时候轻轻一点。
这一次,树皮一点伤痕也没有。
“当年太过痛心,这些年,苦了你了。”
松树没有反应,就像是一棵死物。
只有上面棋盘一样排布的杖痕。
是记载痛苦的日历。
老松艰难地,活了下来。
……
“蚕月条桑,桑,仙缘。”
老道从回忆里抽身,看了几眼松针:“蚕,纺织之物,家家均用,俗缘。”
“俗缘断尽,方有仙缘。”
“这是节令的规律,挺好,挺好。”
“这变数娃娃,俗缘在哪里?”
“让我算算……”
老松暴露了灵智,不等他戳,自己掉下来一根松针。
“你这……你这,没意思。”老道笑骂两句,“哦,这个方向,皇城。”
“大麻烦。”
松树又掉下来一根松针。
老头看了一眼。
“塞北,麻烦。”
松针掉落。
“祝融峰?修无情道的绛云小子,终于还是去找那个姓殷的青梅了吗?”
“俗缘难断啊……俗缘难断。”
老头一边感叹着,一边突然停顿了。
松针突然刷刷抖落,刚刚是一根根地落下,现在是一团一团!
老头:“啊……这是再往北的雪原,这是[天宝阁]那边,这是南海,这是……这是[诡城]?!”
“这变数娃娃,俗缘这么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