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方多病离开莲花楼时,李莲花只对他说近日除了陪公主之外要好好休息,自己也要为出行做些准备,竟是不让他再来莲花楼见面。方多病哪里肯依,可见李莲花站在莲花楼前对他微笑挥手,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转眼就到第三日。
“方多病!”昭翎公主明显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心不在焉,竟有些好奇到底他看上谁家的千金,竟是比公主还强,“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谁?”
“这!”方多病不敢直说,只好敷衍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很好!”
“方多病,你可知本公主可以以天下为聘。”昭翎实在无法,不得不以利诱之,“你与我成亲,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公主,切勿有此念!”方多病赶紧行礼,这不是好事,这是在要自己一家的人头!“草民实在不配!”
“你说那人对你好,她能比得过我嘛?”昭翎不服。
“他确实没有公主……”他想说财大气粗,可这话实在不能出口,“可草民一颗心如今全在他身上,确实无法回应公主!”
“方多病,你!”昭翎心急,可又不能将话说死,他与李莲花确实是好人,还在女宅救过自己,“你好,好!”
想到李莲花,这人那天她们倒是见了一面,不禁开口笑道,“这李先生如今毒可清除干净了?”
“如今他已安泰了。”方多病不知公主为何提到李莲花,难道是猜出自己心仪之人了?只开始暗暗担心。
“父皇可知李先生回来了?”
方多病听出公主口中的威胁之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大半年时间没见,公主却变成这样,一时又怪自己当时心软,不应说出不能完成的诺言,只好听昭翎公主继续说。
“李先生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也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提起李先生并不是威胁你,”说着,这小公主眼中竟流出泪来,“只是,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帮我完成!”
“我要你明日送我回京!”昭翎用手抹掉眼泪,“我要你一人护送我回京!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只要我安然回宫,以后咱们……”昭翎下定决心般说,“桥归桥,路归路,你去你的江湖,我在我的庙堂!”
“好!”方多病看着面前的昭翎公主,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止不住的心软,心想只有这一回了,这是最后一回!“明日下午,咱们就启程。”
因为明日就要启程,今日伴驾也就提早结束。他正准备去后山莲花楼与李莲花商量送公主回京一事,却见璃儿拿着李莲花的信来寻他,打开信封,只见那信上写着,
亲亲吾爱:
多日不见,如隔几旬,今日戌时可来莲花楼一叙,酒宴齐备,只待卿卿。
李莲花 字
只把方多病看的面红心跳,不知这老狐狸又有什么把戏,急忙把这信锁在天机盒中,怕旁人看去,深深锁在机关柜中,这才安心,看时辰竟是还早,近日也确实劳累,心想不如先行沐浴更衣,只待戌时。
有时候心越急时间越慢,竟是所有一切准备完备还不到戌时,方多病想提前去一探究竟,只怕老狐狸真有其他安排,只好坐在房中安心等候,坐不了一会儿,起身又将那信拿出,细细品味,如此三番,黄昏已至。
终于按耐不住,方多病只往后山奔去,远远看见莲花楼灯火通明,却是比那日还要亮上几分,李莲花却不在外迎接,虽不知这老狐狸在耍什么把戏,这次方多病却心中安稳,明白莲花他一定等在房中。
遂推门而入,果然见一绿衣人安心坐在床上,只是头上还蒙着一方红帕,也不知这人这副打扮等了自己多久,早知道不应只等戌时,应该早些前来。
方多病心中早已料到这老狐狸今日必是有些把戏,只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时竟喜不自胜,又想他为何不着红衣,只盖着红盖头,自己这一身行装,虽是新衣却不是喜服,反倒有些失落。
此刻竟是恨不得将他抱在怀中,即刻就要问个清楚,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掀那盖头。
“小宝,别急。”安坐在床沿上的李莲花听见动静,赶紧出声阻止,心中暗笑,这小子怎么这般心急,“用那秤杆,就在床头。”
方多病闻言,果见那黄铜秤杆就在床头,秤杆两边燃着红烛。他伸手颤颤巍巍取来秤杆,只怕用力不稳戳伤盖头下的人,一时有些犹豫,片刻后才恍恍惚惚将那盖头掀开。
此时的李莲花既未上妆也未带头冠,只在发间别了一枚并蒂莲的发簪,却比那时在采莲庄穿那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