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我一直以来最反感最厌恶的就是那百川院和四顾门的人!江湖上这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全都是那些自我吹嘘、自命不凡的名门正派之人兴风作浪挑起来的。他们妄想要给江湖立下所谓的规矩,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为那些制定规矩的人争夺权势谋取利益!江湖就是江湖,它自有其独特的规则与秩序,岂是他们说怎样就能怎样的!本朝律法足足一百四十卷,条贯更是多达三千余册,你仔仔细细瞧瞧里面哪一条能切实有效地约束得了逍遥不羁的江湖之人。”何晓兰站直了身子,双手紧紧背在身后,神情激愤,洒脱而又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声音在屋中回荡,震人心魄。
此刻,李莲花依然端端正正地坐着,腰杆挺得笔直,听得一丝不苟,神色看似平静,缓缓开口说道:“夫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江湖之事,错综复杂,确实难以用寻常的规矩来约束。”
方多病忍不住悄悄去窥视李莲花的表情,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百川院四顾门的领头人此时就安然坐在这儿,他娘口中痛斥指责给江湖立规矩的人正是李莲花。当着正主的面说出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数落话语,他娘可真是勇气可嘉,虽说她并不晓得坐在这儿的人就是她所口诛笔伐的对象。
方多病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小声喊了声:“娘。”试图暗示她适可而止,别再往下说了。
方多病见他娘似乎完全没有收口的打算,还要继续滔滔不绝地宣泄下去,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手忙脚乱地紧紧拉住她的袖子,焦急万分地说道:“娘你别说了。娘啊,你就少说两句吧,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啦。”
恰在此时,离儿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从昏暗的外间飞奔而来,她的声音急切且尖锐地高呼道:“给夫人抓的药,郎中送来了。”
方多病听言,刹那间脸色骤变,一脸惊惶失措,心急火燎地追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去抓药?”虽说方才他娘对他又是责骂又是揪耳朵,令他心中稍有委屈。
但在这关键之际,那份与生俱来的深厚亲情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致使他的双眼之中满是忧虑与急切。
何晓兰却表现得风轻云淡,她那漫不经心的语调悠悠传来:“哎呀,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前几日刚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喝了些不干净的生水,所以才导致有些腹泻罢了。”
方多病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赶忙说道:“娘,您还是赶紧回房好好歇息吧,千万莫要在这儿劳心伤神了。”
苏苏和李莲花也急忙和声附和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太过操心,务必要安心调养,多多休息才是。”
何晓兰这才不紧不慢地缓缓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向离儿嘱咐道:“离儿,饭后记得带着李莲花他们好好逛逛咱们这宅院。”
三人沉默不语,悄无声息地跟着离儿来到后院。
此时,阴沉的天空下,后院显得格外凄凉。杂草丛生,乱石散布,冷风穿过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呜的声音。四周的景象不仅荒凉,还透着丝丝阴森,那股冷冽的氛围让人不禁浑身泛起寒意。李莲花满心疑惑,眉头紧皱成一团,忍不住脱口问道:“此处为何这般荒芜阴冷,令人胆战心惊?”
离儿早在何晓兰买下这个院落时就已仔仔细细地探听了情况,听到问话赶忙应答道:“这个宅院曾经发生过一桩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惨事。据传啊,那妻子与管家暗自私通,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的半夜合谋将主人家残忍杀害。后来不知是何缘由起了一场熊熊大火,火势凶猛无比,无情地吞噬了大半院子。他们二人卷着财宝逃得无影无踪,消失得不见踪迹了。少爷,夫人胆识过人无所畏惧这些,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直发毛、浑身颤抖呀。”
接着,她怯畏怯惧地又说道:“少爷,剩下的院子,您就和李公子、苏姑娘一起慢慢看看吧。”说完,她怯生生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转身跑走了。
她可是受了夫人的吩咐,让他们三人单独相处,有什么事也好解决。所以她自然是脚底抹油,能溜多快就溜多快,赶紧离开了。
方多病着急地抬起手试图阻拦,嘴里大声喊道:“离儿,等等!”可话还未及出口,离儿已像一阵疾风似的迅速转身离去。
他只能无奈地扭头看向苏苏和李莲花两人,神情尴尬又窘迫,手忙脚乱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有些事一直未曾告知于你,实在是抱歉之极,真的得向你诚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