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门外仿若石化般苦苦等候了许久许久,屋内却始终如同一口幽深静谧的枯井般未传出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动静。
正当他们心中的焦躁如野草般疯长,实在难以遏制,几乎要按捺不住张嘴出声催促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听见从屋内传来嫁衣被拿起时发出的极其细微且轻柔的叮铃声,以及那衣服相互摩挲时产生的窸窸窣窣声。那声音时隐时现、断断续续,仿佛李莲花这位男子在里边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煎熬的内心挣扎,那内心的波澜起伏犹如汹涌的大海,最终才心一横,狠狠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悲壮的决心,决定继续穿上这令人纠结万分的嫁衣。
终于,当李莲花深切地意识到再也没有任何退路,再也无法拖延哪怕一刻的时候,这才极其缓慢且沉重地抬起脚,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迟疑和无奈。他朝着屏风外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那步伐沉重得仿佛灌了铅。那嫁衣裙口窄得简直超乎想象,窄到几乎容不下一根手指,压根儿就无法像往常那样豪迈地迈开大步,他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尽所有的勇气,迈着细碎如猫步般的小步,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仿佛在跨越千沟万壑,缓缓地向前一寸一寸挪动。
伴随着他每一步艰难而又迟缓的移动,那精美绝伦的头饰与华丽繁杂的衣物上的银片轻轻触碰、相互摩擦,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滴落岩石的声响。这清脆的声音瞬间像磁石般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他们忙不迭地纷纷转身,目光急切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一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在缓缓且迟疑地向前挪移,那鞋面上的绣花精致细腻,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下面是精美得让人瞠目结舌的石榴裙,那裙摆的褶皱和线条将李莲花这男子原本硬朗挺拔的身形勾勒得竟有了几分娇柔婀娜之感。头上那璀璨夺目的银饰发冠如璀璨的星河般垂至脸颊两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把他原本就英俊帅气的面庞衬托得更加妩媚动人。或许是感到难为情而羞红了脸,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或许是穿这繁琐沉重的嫁衣过于疲惫不堪,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的脸上泛起如天边绚丽晚霞般绯红的色泽,那模样流露出一种不经意间的迷人风情,那独特的魅力就像强大的磁场一般,使人忍不住频频侧目,目光仿佛被紧紧粘住,难以挪开。
三人一下子就看呆了,方多病双手高高举着火折子,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僵在那里,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都酸麻得失去了知觉,却依旧毫无觉察。
李莲花原本就没胆量抬头去瞧几人的神情,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三人都如同木雕泥塑般沉默不语,心中满是狐疑,这才缓缓地、怯生生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却在抬眼的瞬间,瞧见三个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头般的身影。
“你们,看够了没有。”李莲花双眉紧蹙,声音中带着些许气恼和羞赧说道。
他的这句话就像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瞬间将陷入呆滞的三人唤醒。笛飞声努力憋着笑,那表情显得既尴尬又无奈,嘴角抽动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是去杀人吧。”方多病也心虚地站在笛飞声身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着:“我,我陪你一起。”
唯有苏苏,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那光芒璀璨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许多,那眼神中仿佛有璀璨的星光在闪烁。她只觉得李莲花正朝着自己迎面款款走来,那火红的嫁衣似烈烈燃烧的火焰般艳丽夺目,眼前的佳人似精心绘制的绝世画卷般令人心醉神迷。随后苏苏努力收敛神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可声音依旧微微颤抖着说道:“花花,你一个男子穿着这嫁衣虽说很衬你……不过确实……不太合适。”
听到苏苏说这嫁衣自己穿不合适,李莲花心里其实也隐隐感觉有些别扭,却又绞尽脑汁也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只好下意识地扭头,眼神急切而慌乱地四处张望着,嘴里喃喃说道:“这屋内没有镜子?”他那渴望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好奇,其实他心底特别特别想看看自己穿上这一身究竟是怎样一番独特的模样。
几人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个房间存在的古怪之处,一个本该布置得尽善尽美的新房居然没有镜子,这简直太不合常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没有镜子,那新娘该如何细致入微地梳妆打扮,又如何能试穿并端详这喜服是否合身得体呢。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