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细细回想,却想不起何时何地,竟遭那狡黠妖女暗算。正自沉吟之际,但听莫水笙高声说道:“这老头是何人?”
关通海行走江湖数十载,威名赫赫,无论是武林前辈、昔日仇敌,还是新晋少年英才,皆对其敬畏三分,以礼相待。岂料这女子非但不以晚辈之礼相称,反而眉宇间透着不屑,直呼其为“老头”,立时心中不满,长身一晃,欺到她身前,重重施了一掌。
莫水笙尚未及反应,只闻“啪”地一声脆响,一张粉面登时火炭般炽热,疼痛难当,忙不迭地举手捂住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怒交集之下,脱口而出:“你……你竟敢打我?真是枉费了你那前辈的身份!”
关通海闻言,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既有几分豪迈,又带着几分戏谑:“哈哈,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我身为长辈,教训一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又有何不妥?你方才肆意掌掴那位小兄弟,老夫今日便代他向你讨回公道,这又有何不妥?”
莫水笙见他身法灵动,犹如鬼魅,即便是自己早有防备,也未必能轻易避开,心中暗自惊叹,这花甲老者果然深不可测。她杏眼微转,上下打量,忽见关通海身后所缚之剑,不过两尺有余,与寻常佩剑之三四尺大相径庭,心中不禁一震:短剑?何人会用此等兵器?莫非此人便是那江湖上传闻已久的崆峒二老之一,“江湖断剑”关通海?
想到此处,莫水笙只觉娇躯微颤,心潮澎湃,但随即又迅速镇定下来,朗声言道:“小女子有眼无珠,未曾识得‘江湖断剑’关通海关老前辈,真是罪过。”言罢,她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闻说崆峒二老向来形影不离,想必‘烟霞散人’虚前辈此刻亦在不远处,只是为何不愿现身一见呢?”
石后虚子显听罢,身形骤动,迅雷不察之势,瞬息间已迫近梅剑之三人。他轻抚银须,缓缓道:“老夫江湖飘零,却始终无缘一窥云南五毒教之真容,关师弟,你可曾有幸得见?”他见莫水笙心高气傲,浑不把关师弟放在眼里,即便言辞间稍有缓和,不服之意仍难掩其表。崆峒二老,情深义重,她既轻慢师弟,那便也是不敬自己,非得给这张狂女子一个大大的教训才是,免得叫她以为,我中原武林无人了。
“边陲之地,老夫无缘,未曾踏足,哪里见识过那传闻中的五毒教身手?师兄你游历四方,足迹遍布天下,也不曾见识过么?”关通海正色说道,眉心一抬一扬,表情极尽丰富,竟是给那五毒教和五毒教教主莫水笙一起奚落了。
莫水笙给他二人一顿嘲讽,心中气急,胸腔团团怒火险要迸出,终究又按耐下去,皮笑肉不笑地道:“两位前辈武功盖世,晚辈哪里敢在前辈跟前班门弄斧......”一个“斧”字刚落,猛地两掌击出,直冲虚子显和关通海二人。
她快,二人更快,见掌袭来,轻飘飘各出一掌,轻轻对上,只见四掌相撞,不闻声响,那莫水笙只觉两股汹涌澎湃真气穿臂涌进,初时仅觉臂上微麻,随即那热力如烈焰焚身,沿着手三阴三阳经脉游走,令她痛苦难当,不得不急退一丈,心中惊骇万分:“崆峒二老内力之深,竟至于斯,只轻轻一触,我便两臂如废,痛楚难言,若真打起来,适才他二人两掌对上,我哪里还有得命在?”
梅剑之立于一旁,眼见崆峒二老齐现,心中稍安。虽然自己尚被两位前辈押着去寻那崆峒派方小侠,一路上倒也并未怎么为难自己。这时见己不抵那五毒教妖女,挺身而出,虽知此举对二老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心中仍感激莫名。见二老施掌相对,忙迎上,低低地提醒道:“两位前辈小心应付,这妖女擅长使毒。”
关通海却不以为意,说道:“素闻五毒教爱捉那毒虫毒蛛、毒蛇毒蟾之阴狠之物炼制毒药,老夫好奇得紧,可将那花毒蜘蛛、花头蟒蛇亮出,叫我二人开开眼界!”
梅剑之好心提醒,不成想却吊起了关通海兴致,不禁哑然。
那远远站着的莫水笙秀眉一扬,眼波流转,笑道:“小女子这毒物可凶猛了得,前辈若不幸被咬,毒发不治,做了地下亡魂,可别来寻小女子晦气啦!”她正苦恼如何脱身,竟听那关通海要见识见识所捉毒物,暗暗一喜,立时有了计较。
关通海闻言,更加来了兴致,当即催促道:“快别啰嗦,放出来瞧瞧!”脚上一动,瞬间靠近莫水笙。
虚子显素爱风雅之物,对那阴毒邪物,非但无丝毫兴趣,反觉其污秽不堪,心生厌恶。正欲开口阻拦师弟,劝他小心,还未始及,人已驰出丈外。
只见莫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