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和发钗。那帕子和发钗,梅剑之先前已经洗净并晾在了潭边的石块上,见她再次去洗,心中虽有不快,却也默不作声。
这时只听一声轻喝,躺着的虚子显幽幽转醒,自一转醒,便觉脸颊上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的剧痛,即便是他这般高深的修为,也不禁痛苦地咬牙切齿,发出呻吟。
梅剑之见状,急忙凑近,喜道:“虚前辈,您终于醒啦!”
虚子显微微颔首,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哎,小兄弟,老夫适才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生死判官竟说老夫阳寿未尽,又将老夫五花大绑,推下万丈深渊……嗨……这颊上之痛,犹如火灼!”言罢,他两眼翻动,目光转向一侧,只见关通海依旧沉睡不醒,额上颚下肿胀如山,模样滑稽至极,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继而又“哎呦哎呦”叫唤两下,竟是大笑之下,扯到面颊肿处,传来阵阵刺痛。
梅剑之瞧他能说能笑,虽然精神气色不及先前那般状飒,却也显得颇为自得,心中便放下了一块大石,开口道:“虚前辈,晚辈适才与何....子清姑娘将两位肿处清理干净,但那毒蜂蛰过毒蛛,想必是毒上加毒,前辈不妨试着将毒素逼出。”
他本想称呼何子清为“何姐姐”,话到嘴边,又觉不妥,自己与她既非亲又非故,贸然称呼得这般亲昵,她定然会心生不悦。但转念一想,自己年纪与她相仿,称呼“姑娘”似乎也无大错。
那何子清却并非这般想,听他随意称呼自己,心中不悦,却也不愿在两人对话中表露出来,只当未曾听见。
虚子显微一点头,正襟危坐,双目微闭,开始调息焚云真气,试图驱散体内之毒。崆峒派自创立以来,已历数百载,门中武学源远流长,多以奇兵异器见长,刀剑之术虽非主流,却也自成一派。然而,门下弟子多以冷门兵器施展武艺,虚子显赖以成名的判官铁笔便是其中翘楚。
其内功心法焚云心经,更是独树一帜,取法自然,以山川之势为基,刚猛而精纯,真气自丹田起,流转任督二脉,一正一反,循环往复,最终汇入周身十二经脉之中。运气之际,全身泛起红光,焚云之气蒸腾,即便是在严冬腊月,亦能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动,寒意全消。
过得半晌,虚子显头顶喷出团团热气,周身亦弥亦漫,雾气缭绕,显然已进入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