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向交汇点踏去,只听“砰”的一声,点下藏着的机扩张开,前方高墙墙壁之间缓缓裂开一条细缝,越来越宽,直到一人可过方停。
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暗暗赞道:“此机关巧夺天工,任是再聪慧机敏之人,也想不出这片树林就是机关,当真是极妙!”
慕容清道:“诸位请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知高墙对面还有机关冷箭,迟疑不前,慕容清又道:“各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还怕暗算不成?”
梅剑之看不惯慕容清奚落,高声道:“你说的不对,姓梅的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人物,就算是死在这儿了,江湖中人也只会指责你们待客不周。”说毕,鼓足了勇气,率先从墙缝间穿了过去。众人见那对面的暗器并无响动,也纷纷跟了过去。慕容清同义如跟在最后,待众人一一过去后,悄悄踩了墙边一块凸起的石砖,那高墙又兀自合上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离高墙一尺之处,站着一名青衫婢女,每相隔十余尺,就有一名名婢女把守。易水寒悟道:“那暗器原是她们所发。”心下又道:“枉我自负轻功了得,来去如鬼魅,哪知区区几名婢女,便能准确无误的辨出方位,看来这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几人穿过梅花林子,又经过一条细窄河流,约莫十米来宽,河水清澈,碧绿油光,却深不见底。河边长着奇形怪状的花草,无一能叫的上名来。慕容清领着众人上了桥,桥身均为红木所筑,桥上扶手细密地雕刻着梅、兰、竹、菊四种花纹,清淡雅致,说不出的美妙。走到木桥中央,只见底部刻着“紫烟”二字,字体工整流畅,笔致亦刚亦柔。慕容清介绍道:“这便是紫嫣虹了。”
陈宛风奇道:“这明明是座木桥嘛,为何称它为'虹'?”梅剑之想了片刻,赞道:“妙极,妙极!”他继续道:“此桥原为拱形桥,彩虹亦是拱形,这么精致的木桥,称'虹'绝不为过,要是叫做紫烟桥,那便太俗气了!”
常山镖局在汴梁城也算得上是家财万贯,梅剑之自幼生活优渥,平日里对诗词歌赋,附庸风雅之事颇感兴趣,此间见得这桥,登时雅兴俱来,而秦黙风、钟逸风和陈宛风三人自幼在衡山上习武,对这些咬文嚼字的事物从不关心,因此不知当中奥妙。
过了木桥,竟是片花园,其之大,同山庄别院占地一般。道路由鹅卵石铺成,蜿蜒狭小,纵横交错,道旁花草繁茂,姹紫嫣红,四季海棠、郁金香、虞美人等分布均匀,各成一片,一株株还未发芽的垂柳沿着小路而去,一望无际。
只见慕容清向左走的一会儿,又转向右,再接着又是忽然转到这一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转到另一边,直走得众人脑间乱成一片,先前从哪入、到哪拐,早已记不清楚。伊若水跟在最后,每到岔口处,便用血色花石嵌至路旁柳树干上。原来她进园不久,发觉园中施有阵法,恐慕容清再做手脚,暗暗在各处做了记号。
走得半晌,才出了花园,眼前又是一潭池水,水中荷叶飘浮,姿态各异。湖面上泛着阵阵白雾,又是诡异又是美丽。池中假山林立,直至尽头。众人沿着羊肠小道走去,眼前竟是一条缘顶长廊,迷雾般的白纱飘逸在各当风口处,几人竟瞧得呆了。
梅剑之感叹道:“能到姑苏慕容一游,也不枉此生了。”易水寒“咦”了一声,反问道:“你是来玩儿的么?”梅剑之知她故意揶揄,也不气恼,微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嘛。”思绪却又回到山庄别院的梅林里,那个白衣胜雪,貌若天仙的女子阿离,“姑苏慕容,岂是你想来就来的?”梅剑之暗暗念了两遍,心下怅然若失道:“是啊,姑苏慕容岂是我这样的人想来便来的,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一面。”
这般片刻间来到大厅外面,只见厅外均为灰白高墙,琉璃瓦砌成,匾额写着“慕容”二字, 用墨考究,庄重大方。白玉砌成的地面无丝毫缝隙,光洁无比,甚至可以映出人的倒影。厅中陈设考究,比之前进入的大殿浑雄之势多了份女子间的柔美,四株腊梅分别陈列在四角,更显雅致。
慕容清道:“请诸位在厅中稍候,小女子这便去通报。”转身又命义如好生伺候,便向内堂走去。
众人进了大厅,但见厅中已有三人坐在一侧,那座上女子见得伊尹、伊若水,吃了一惊,“腾”地站了起来。伊尹和伊若水突然喜道:“,何姐姐!你怎么也来姑苏慕容了?”
那女子说道:“不久前家母听闻慕容伯伯身体抱恙,便叫我们前来探望,哪知还是来得晚了...想不到两位妹妹还是来投奔姑苏慕容了。”说着鼻子一酸,险些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