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秀几人见他二人安然上来,都长舒一口气。易水寒得见二人,上前几步,迎上慕容离和梅剑之,说道:“你们没事太好了。”
慕容离点头笑道:“让水寒担心了。”
易水寒瞥见梅剑之,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梅大哥,你怎地伤成这样?是谁打伤你的,我替你教训他!”
梅剑之道:“多谢寒儿关心,我伤势已无大碍。此事说来话长,待之后我再讲给你。”
易水寒见他一手长棍支撑,一手仍握着慕容离手臂不放,注意力全然不再自己身上,不禁心底一黯,透露出不易觉察的失落。
几人依着原路返回,路过密林,此时天朗气清,阳光穿透,层层斑驳,全无之前阴森景象。慕容离走在最前面,一边拾起地上被鹤老翁震碎的石碑,忽地向赵雯秀问道:“你们寻来的时候,可有遇见韩夫人?”
赵雯秀同青竹、红竹面面相觑,皆是一奇,赵雯秀不解道:“韩夫人?并未瞧见。”
慕容离来的时候心急救人,并未仔细留心这满地狼藉,这时一一翻看,瞥见碑上刻文,疑心顿起,于是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寨子里瞧瞧。”
梅剑之一瘸一拐,迎上慕容离,说道:“我同你一起。”
慕容离避开他目光,沉静道:“你腿上有伤,行走不便,就不要去了,若有那鹤老翁的消息,我定通知你。”
梅剑之微微愣住,却见她转身就走,不禁心底一阵怅然若失,望向她背影,久久无言。
易水寒上前两步,走到梅剑之身旁,说道:“梅大哥,你伤势不轻,还是回去歇着吧。”
梅剑之心头落差太大,明明在深沟之中,慕容离待他细心温存,这才上来不到半刻,就恢复了面色冰冷,仿佛是不熟悉一般。他心中苦涩,只想不管不顾冲过去问个清楚,但腿上犹如灌铅沉重,又岂追得上慕容离轻功施展?只得点点头,依了易水寒,几人一同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慕容离一路轻功疾驰,沿路留心动静,心中疑虑重重。那碑文所刻,一面是“吾儿鹤修之墓”几个小字,一面又是“吾儿为生夭折”几个残存模糊字迹,落款人正是韩夫人丁善柔。慕容离由着断断续续的语境,猜测那韩夫人同鹤老翁关系匪浅。
“那老道儿自打来到姑苏慕容,韩夫人就频繁失踪,举止更是异常,莫非他二人原本是认识的?不如先找到韩伯伯,看他是否知晓一二。”慕容离心中思索,脚步却未停下,不多时已至藏龙寨。
她绕着山寨走了一圈,未瞧见一人值守,不禁生疑,发足奔向大殿,只见得厅上一片狼藉,屏风倒塌,桌椅破碎,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斗。慕容离心中一动,走进一间屋中,但见地上一滩血迹,却已干涸。她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却见那血迹之旁,有几道划痕,似是有人以剑在地上划下。
凑近细看,只见得那划痕之中,隐隐有字,她仔细辨认,却是“小心鹤老翁”五个字。慕容离心头一震,站起身来,看向四周,只见得一片死寂,再无他人。
她心中疑惑更重,这字是谁留下的?又为何要提醒自己小心鹤老翁?难道说,有人知道鹤老翁的下落,又或者,鹤老翁潜伏在这藏龙寨之中?
慕容离皱眉思索,心中疑虑难消。转身走出屋子,目光在四周扫视,想要找出什么线索。忽地,眼角余光瞥见一处草丛之中,似有异状,于是走上前去,拨开草丛,却见得一物躺在其中。
慕容离捡起那物,却是一枚玉佩,她细细打量,只见那玉佩之上,刻着一只葫芦,通体呈黄,口小肚大,圆润饱满。慕容离心中一动,这玉佩,她曾在韩夫人身上见过。
这时, 阵风吹过,带动山谷中枝繁叶茂的大树,“沙沙”作响。慕容离一头雾水,既找不到韩戴生和丁善柔,又不见铁翼和韩丁香的影子,偌大个藏龙寨里,毫无弟子把守,不见一人。
“韩伯伯性情沉稳,老练持重,若非是遇到极难对付的事,决不会空留藏龙寨在此。糟了,难道是那鹤老翁寻不到沙竟海,发起癫狂胡乱杀人?”想到此处,慕容离轻轻跃上正厅房顶,从高处观察,不见人影,又提气跃上一旁山半腰,远目下眺,只见潺潺流水,片片青枝,盘结交错,翼翼生风。
恍惚间,一道灰色身影从树下经过,慕容离看准方向,猛地跃起,翻身扑了过去,一只手已经抽出腰上玉笛,当即就要挥上。
那人影未觉背后有人,信步游走,直到玉笛敲上当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俯身急退,足尖正好拌上突起的一块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