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风竹自诩一身武学皆出自名门,数载修炼,内力深厚,此刻竟被一个无名青年招招击败,极是灰心失落,不愿再比,退至岸上,叹道:“这一招,看似柔和,实则内力尽藏于水浪之中,叫人佩服。”话锋一转,又道:“但这与我武当‘太极拳’有何关联?”
白衣男子脚面波动,也跃至岸上,反问道:“贵派武学,擅长借力打力,顺势而为,无论是太极剑,还是太极拳,皆是如此,小弟适才一招虽说不上名头,却也顺应了贵派武学精要,万事万物皆可作力,又如何不是太极拳法的一种呢?”
是啊,这何尝不是武当武学精要所在.....山影西斜,凉风吹拂,鹤风竹站在山下,被这一席话深深震撼,“想我鹤风竹苦练数载,三更眠、五更起,一日不敢懈怠,才有得如今这番修为,而这年轻人不过短短看过一遍,就能参悟个中之道,实在令人叹服。”想到此处,只觉伤感,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笑。
笑罢,半晌才道:“你到底是何人?”
“小弟姓沙,不过是江湖上寂寂无名的小辈罢了,兄台乃武当灵上真人弟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小弟尚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那白衣男子手负背后,款款说道。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鹤风竹道。
白衣男子抬头看天,举手指云,缥缈翻覆,淡淡地道:“江湖中名家众多,世间万般武学,非你我凡胎肉体能悉数掌握,但七十二路拳脚,成百上千套路,佐不过一个‘变’字。”
“‘变’字?此话怎讲?”鹤风竹问道。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白衣男子吐出一句,上前几步,向鹤风竹行了礼,“兄台武学已属上乘,你我二人比试不过是一时之兴,兄台万莫介怀,小弟这就离去。”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鹤风竹念叨几遍,不甚理解,想要再问,抬头一看,那白衣男子早已消失,惟留清泉长鸣,山石屹立。
鹤风竹轻功一跃,寻出几里地,哪还有那白衣男子身影?顿时心中难以名状,滋味难说,悻悻回到山脚下,望着一池流水,怔怔不语。
他所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能来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掌握这世上武学,如何才能像那人一般恣意挥洒?啊!鹤风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参破,你却要辛苦努力多载!
哈哈哈哈.......鹤风竹状似癫狂,又哭又笑,瘫倒在地,脑中全是那白衣男子临别之时所言。
他姓沙,他到底是谁?
这般胡思乱想,肝气郁结,口中一甜,竟吐出一口血来。鹤风竹抹干眼泪,躺在地上,望着黑云密闭,月上梢头,渐渐睡了过去。
丁善柔做好晚饭,迟迟不见鹤风竹回来,心下起疑,提了短刀、灯笼便寻了出去。过得半晌,才在山脚下岸上找到。鹤风竹早已转醒,呆呆看天,一言不发。
“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丁善柔瞧他面如死灰,还道是二人比武受了伤,心中一凛,就要查他身体。
鹤风竹摆摆手,推开她,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得下?”丁善柔紧张道,说罢,放下灯笼,就要抬他肩头。
鹤风竹不愿起身,一掌将她推开,兀自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丁善柔。
丁善柔心中委屈,又担心他吃了败仗想不开,于是道:“大哥既不愿回去,那我在这陪你。”
鹤风竹不再说话,夜幕寂静,冷风四起,只闻呼啸阵阵,二人均是沉默。过得一个多时辰,已是子时,月明星稀,高高挂起。
鹤风竹渐稳心神,缓缓开口道:“柔儿,你无需在这儿陪我,我打算出去几日,去找那姓沙的年轻人。”说完起身,扶起一旁坐着的丁善柔,轻轻拂去额上青丝,叹口气道:“我心中有许多疑问,若解不开,日日难安。”
丁善柔握住他手,但觉一阵冰冷,捧在唇边哈了口气,道:“我知大哥心里难过,你且去寻他,不必担心我....”
一别数日,鹤风竹迟迟未归,丁善柔独自留在家中。恰逢韩戴生返回村子,从她口中得知鹤风竹和那白衣男子二人比试拆招,大为懊恼。那白衣男子,正是韩戴生苦等之人,没成想阴差阳错,反而叫鹤兄遇上,吃了败绩。
“此人擅长攻心,但望鹤兄能早日想开。”韩戴生叹气道。
又过得三日,鹤风竹一无所获,悻悻而归,见韩戴生归来,提及此事,仍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