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冒昧来打扰你了!”
“小师弟这时候来,必定有急事。”这时候是道观快要早课的时间,史三看张任欲言又止,“请,里面说!”史三带着张任往里走去,小道在门前看着马车。
张任见四周无人,在史三耳朵里说了几句话。
史三一震:“真的?”史三看到张任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是这时候,男女有别,真道人不是很合适!”
“三师兄,你这就错了,道法有云,有即是无,既然是无,那还有男女有别啊?”
“说的轻巧,贫道带你去,你叫她起来!”史三对于这个小师弟一阵无语,毕竟这个真道人是个女人,男女有别,更何况她出家前的身份,不容亵渎,真的做不到有既是无。
“好!”张任答得很轻松。
史三摇了摇头,只好带着张任绕到一个小院之外,然后对张任说:“她就在里面,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张任一笑,轻轻一纵,越过院墙,到院中,月光之下,可以看出这里整理的井井有条,种植着各种花草,张任很快可以听到真道人穿衣服的声音,这个时间点,正是道家早课之前,所以很多道人已经开始起床,而女人总是起的更早一些。
“皇后娘娘,臣张任求见!”张任声音不大,但能保证里面能听得见。
真道人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由于烛光的照射,多少能看到张任的影子,略微沉思一下道:“当年的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人世了,贫道早已出家,请不要打扰贫道的清修!”
“臣也不愿打扰娘娘清修,臣希望娘娘能随臣走一趟,就在这北邙山中!”
“红尘俗世早已与贫道没有牵连……”
“宋氏最后一子也不关心了吗?”
“他怎么……”里面停顿住了。
“本来就是臣所救,如今已经十三岁了!”
“君是君子,当知道何事不可为!”真道人知道眼前之人救了自己侄子,大恩在前,当然不会随意拒绝。
“那解渎不久人世呢?”解渎就是刘宏,是刘宏和宋后之间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刘宏是不会告诉张任的。
piang……
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明显是有东西打碎。
“不可能,他正值盛年……”
“解渎毒气攻心,最多一个月时间,现在每天只能醒来两次,或许这次就是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娘娘也不愿意么?”
里面沉默了一会,然后一个声音说道:“我记得你,记得你的声音,张任,张公义,他的左膀右臂!”
“娘娘好记性!”
“他的信物带来了吗?”
张任一愣,想起来天子很早以前给了他一个腰牌,天子刘宏一直睡眠,醒来时间有限,哪有信物交给张任啊,他也很清楚宋后不会随随便便跟着自己去的,张任摸出腰牌,将腰牌放在窗前。
张任看见一只雪白的玉手颤抖的伸出,从窗前拿起那腰牌,听得见里面摩挲腰牌的声音,还有轻微的哭泣的声音,然后是淅淅索索整理衣服的声音,还有洗漱声。
一会儿之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走吧,我跟你走一趟!”
张任打开院门,走到史三面前:“三师兄,她跟我走一趟,到时候我再送回来!”
“嗯,好!”
真道人依然是一身道袍,走出院门,朝史三一礼:“观主照顾我已久,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谢谢!”
史三朝真道人一礼:“这是贫道应该的!”
“没想到,观主是公义的师兄!那么,公义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
“娘娘睿智!”张任轻声回到道。
月光之下,真道人如十年之前,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白皙依旧,粉雕玉琢,只是一身道袍,更加衬托出出尘之色。
“走吧!”真道人轻轻说道,顺便将腰牌递给张任。
张任接过腰牌,带着真道人,让真道人进入马车,自己赶着马匹,朝张瑞的庄园而去。
当张任带着真道人进入张瑞的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刘宏还没醒来,真道人走到刘宏身边,看着脸色蜡黄的刘宏,心里好生难受,仅仅十年,刘宏早已将稚嫩的脸庞变成坚毅的脸庞,岁月在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十年不见了,真道人习练道法十年,自认为无情无欲,没想到张任的出现,说出天子刘宏的近况,一颗早就结冰的心,很快融化,破裂,没想到仅仅十年不见,他就快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