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黑白交替时,高低起伏的屋檐,道道残影在屋檐上稍纵即逝,穿过了未旸街,越过翠芳楼,来到了虞京一道著名地标。
万鹤楼。
楼高七层,黄色的瓦片重叠交错,叠出一只只形态各异的云鹤,有欲展翅高飞状,有俯瞰下方状,有高声鸣叫状应有尽有。
一层百鹤,不止有形,更有神,久看之下,仿是有种群鹤飞舞的幻觉。
身影落在万鹤楼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看起来约有三十左右,单手负在身后,浑身散发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看见由心底感到卑微。
冰绿色的玉佩露在他的下摆,细致的纹路簇拥着一个文字。
郑。
“我来了,阁下就不要再藏头露尾,阁下约我出来,不会是想戏弄我吧。”
郑鸣恭开口说道。
街上空无一人,别人或许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但他却知道,暗中定有至少一个人。
“岂敢,郑兄身为郑家之主,诺大的郑阀是何等权威,我也是十分佩服郑兄的胆色。”
空气荡漾,尖锐的嗓音在郑鸣恭耳边响起。
这声音不是我熟悉的人,他在有意掩藏自己,是谁郑鸣恭在回忆着这个声音是否是他认识的人,可很快他就否决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
比起那个,他更加在意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是否被人得知,开口试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兄既然敢犯下那事,你自以为掩盖了所有线索,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岂不知世上有天恢恢疏而不漏,恰好让我知道了。
桀桀。”
忽然,笑声很是诡异,忽上忽下,一股阴冷的气息在逼近郑鸣恭,让他心脏跳动不停。
脚步轻挪,郑鸣恭的重心下移,手指间夹着殷红色的铁珠子,时刻准备着弹射出去。
他的脸色越发凝重。
“郑家有史以来的第一高手,传言中甚至有望突破武圣之境,但谁又想到这个郑家第一高手是怎么突破,血祭了郑家的传承圣兵。
花费了莫大的代价才掌控了残破的武圣真意,十多年来,武圣真意力量差不多自耗的一干二净了吧。”
空气震荡,说出了让郑鸣恭最大的秘密。
虽他来之前就有思想准备,但听到时依旧难掩心神颤栗。
殷红的铁珠子被他屈指一弹,他不再等待,因为他感应了人的到来。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擒住这个人,就算是被族里的人知道。
一旦擒不住这人,那么他郑家的秘密就会有暴露出去的可能性,被其他世家知道他郑家没有了传承圣兵,那么郑家只有覆灭的后果。
他的眼前一晃,模糊的身影出现。
寒光乍现。
正当寒光出现的瞬间,他发现了手脚不听使唤,身体动弹不得,自己体内气海上的武道脉轮仿佛被高悬于天上的残破圣兵脉轮放出光曦磨灭。
那光曦神圣而宏大,看似充满了腐朽的气息,可偏偏具有郑鸣恭都难以理解的威力。
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渺,以自己浅薄的见识去揣测武圣的力量,原来自己早已沉溺在这股虚幻力量之中,根本就没有窥探到武圣。
“我错了,原来我真的错了。”郑鸣恭痴痴低喃。
刀芒刺破了他的头颅,挑起他的身体向上而去。
“你也别想逃,守在万鹤楼的郑家人不会放过你,你会给我陪葬。”
郑鸣恭早在来之前,他就安排了他最信任的族人埋伏在万鹤楼远处,更在府上留下了一些善后措施。
“是么?你的举动真会有用吗?”
这个声音再也没有遮掩,让他认出了。
只是他将死,想要出声已经做不到。
噗。
人被钉在了万鹤楼上。
一袭白色的衣袍,衣襟绣有朵朵盛开的莲花,洁白的手指捏着殷红的铁珠子,另一只手扬起,手中的黑布就盖在了郑鸣恭的身上。
光辉流转,黑不溜秋的帆布多了几分奇幻的色彩,不断变化,最终变成了一只云鹤。
奇异的黑从万鹤楼退去,数个身影随风消逝。
远处的天空泛白,淡红的光晕露出了个头,散发着光辉,驱散天空的昏暗,越发明亮照人。
万鹤楼远处。
安静的街道被街边的街铺给打破了,半扇门打开,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