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给出让朝臣信服的证据,方能服众。去吧,别想东想西了。”
高樟放心告退,严相端起茶盏啜饮,老仆严七闪身进屋,道:“相爷,陈侍郎递了帖子,求见相爷。”
严相笑呵呵道:“好好好,我这一天啊,反正尽见人了。见他也无妨。老七,你去,快过年了,高樟喜欢吃酒,你去给他送几坛。顶顶亲的儿女亲家,老二媳妇又有了喜,这是高兴的事,让他多吃些。”
建安城的冬日最难受,尤其是下雨时,冰冷的寒意浸入四肢百骸,无论官员百姓,都喜欢吃几盏驱寒。
稍微多吃了几盏,便醉醺醺,反而落了一身寒,醉倒在外冻死,不小心摔伤之事时有发生。
严老七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雍州府。
过年时下了两场雪,太阳出来后,有人出门走亲戚,雪被踩得脏污泥泞不堪。
虞昉低调出门巡视了几圈,她不嫌弃地上的脏污,反而很欣喜。
有人在,就是人间烟火气。
老钱不知从何处捡了根棍子,一会别在身后,一会拿在手上旋转。
“将军,你为何会送陛下棍子?”老钱想起了什么,问道。
“他就是根棒槌。”虞昉答道。
老钱喜欢捡棍子,每次看到时,都忍不住捡起来玩,屋中已经放了许多根。
不仅仅他,黑塔甚至虞冯也喜欢,他以为虞昉送景元帝棍子是投其所好,听她肯定的回答,棍子拿在手上,有些刺手。
虞昉已经转过影壁,老钱忙跟了上前,身后想起熟悉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道:“虞老抠,你也出门去了?”
平时虞冯不计较老钱他们叫诨号,只过年过节不行,他不信神佛,只莫名认为不喜庆。
虞冯抬脚朝老钱踢去,老钱跟猴一样灵活躲开,手上的棍子,刷地一下点到虞冯额下:“看打!”
“找打!”虞冯右手一伸,便将棍子夺了过来,扫了眼笔直光滑的棍子,很是高兴地藏在了身后。
“棒槌!”老钱远不是虞冯的对手,气急败坏地学虞昉那样骂了句。
虞冯不以为意,见虞昉已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们,忙笑着跑上前,掏出信奉上,低声道:“将军,陕州府那边来信了。”
“哦,终于来了。”
伸手接过信,几下拆开,迅速扫了一遍,递给了一脸紧张的虞冯。
老钱也凑了上前,探出头跟虞冯一起看起了信。
“嘿嘿,这群狗东西,算他们识相。就差两天了!”
虞昉起初已经定了日子,要是到初五还没接到陕州府的消息,她便要将在狱中吃白饭的几人砍头,再吹锣打鼓将尸首挂在陕州府城墙上。
老钱亲眼目睹张达善他们的暴行,暗暗期盼着那种场景的到来,打算亲自前去敲锣。
不过,张达善他们识相,雍州军的披甲有望,老钱同样兴奋:“有披甲了!嘿嘿,我到时候要一身最最神气的披甲!”
虞冯斜撇着过去,奚落道:“你想上阵冲锋?”
老钱是工匠,他的小身板哪能上场杀敌,不过他很是不服气,道:“我自己给自己打!凭着我的帅气,难道不该拥有一身披甲?”
虞冯见虞昉面无表情望着天际,忙收起了说笑,紧张问道:“将军,可是里面有诈?”
“不。”虞昉摇头,沉吟着道:“我在想朝廷那边的动作。”
虞冯也跟着思索起来,老钱见他们不做声,左顾右盼之后,跟着一道望天。
虞昉道:“朝廷本来就怀疑雍州军,这次也不会例外。方家村的事情败露,张达善他们肯定将消息告诉了高樟陈弩。朝廷那边却未见动作,西梁也没有动静,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虞冯听得不断点头,“朝廷混账归混账,肚子里坏水却不少,尤其是姚太后,她就是千年的老狐狸,江山是她儿子的,她肯定比朝臣着急。”
姚太后如何考虑,虞昉没与她打过交道,她不做胡乱猜测。
“我以为,要不是陈弩高樟瞒着方家村之事,向朝廷称不知谁劫走西梁的岁赐。或者是,西梁毕竟只是要钱,朝廷继续给岁赐,稳定住他们。西梁一旦收钱就变得安分,朝廷会马上对雍州府动手。雍州府这些年积累的名声,朝廷要有足够的理由安抚天下民心,张达善他们便是最好的诱饵。还有一种可能,以朝廷那群官员的德行,应当是给岁赐稳住西梁,向雍州府发难,质询为何没能护住西梁,派天使来雍州府巡查。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