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新朝还未成立。他们都不想先跪下迎新帝,怕落得骂名。又舍不得权势富贵,想要推举人出?来给新君磕头?,他们好顺势高呼万岁。
金大学士已无心官场权势,当然不会?接张仲滕的话,道?:“老朽已经是?寻常百姓,闲事会?友吃酒,忙时种?地种?花,哪能指点张府尹。张府尹,你真有疑问,我倒建议你,直接进宫去,向?虞将?军回禀。”
张仲滕暗自懊恼不已,暗着?骂了句老狐狸,雍州军进城时,他们几人可是?最先出?现在御街上。
从金大学士府出?来,张仲滕一肚皮烦躁上了马车。车轮晃悠,他一下顿住了,踢了踢车壁,喊道?;“进宫!”
金大学士说得对,他身为?府尹,本就属于天子直接管辖,替天子看守城,有事也只向?天子直接回话。
虞昉虽还未登基,她已经是?实?打实?的新朝帝王,他去请安回事,也是?应有之理!
到了皇城前?,张仲滕下了马车,吃惊地发现了好几个面熟的车夫。
有黄枢密使,户部文尚书,礼部高侍郎,吏部苏尚书,御史台钱御史
张仲滕心情很是?复杂,同时加快了脚步。这晚一步,就被落下了一大截!
虞昉暂时没见他们,她很忙。
雪化了,眼见就要开春,她要忙着?春耕之事。
城外的田地已经丈量完毕,建安城的土地田亩与收到的赋税做对比,数据惨不忍睹。
放在她手边的田亩账目,都是?无需缴纳赋税的官田,黄庄,以及世家大族名下的田产。
不仅仅是?建安城城郊,甚至离得近的江陵府,颍州府的良田,都被世家大族瓜分殆尽。
朝廷必须收到粮食,缺口的部分,便只能摊派到平民百姓头?上。
世家大族,权贵们吃的每一口肉,穿的没一寸绫罗绸缎,都浸透了血泪。
虞昉看了一会?,将?账目一扔,对守在一边的黑塔道?:“将?他们叫到大殿。”
黑塔应是?出?去,虞昉起身,伸了个懒腰,从后殿到了前?殿。底下大殿已经立着?几个朝臣,见到虞昉走出?来,先是?一愣,接着?长揖下去。
虞昉在龙椅上坐下,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随意?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且先自报家门。”
底下几人再次愣住,彼此看了看,这下张仲滕机灵了,率先上前?一步,抬手见礼:“陛下!”
毫不含糊的一声陛下,让虞昉抬了抬眉,也让其他几人一起朝他看去,面色很是?难看。
狗东西,好不要脸,居然被他抢了先!
张仲滕介绍了自己,道?:“陛下,臣前?来回禀鞭春牛之事,眼下快要春耕了,鞭春牛不能耽搁。”
虞昉见过鞭春牛,她哦了声,问道?:“若不鞭春牛,可是?百姓就不会?春耕了?”
若没有张仲滕这个府尹,建安城可会?乱了?
虞昉虽没说得那般直白,张仲滕的脸还是?变得火辣辣,心中没底,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虞昉没再理会?张仲滕,示意?其他几人自报家门。
黄枢密使等人说完,与张仲滕一样,不敢多言,战战兢兢肃立在大殿,等候虞昉发话。
虞昉道?:“你们来了正好。黄枢密使,以后枢密院取消,只留兵部。你回府等着?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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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虞昉一开口,就拿下了枢密院,枢密使可是?等同于宰相!
黄枢密使心沉到了谷底。他以为?自己是?姚太后的人,虞昉肯定不会?留下他。
虞昉解释道?:“枢密院与兵部的职权不明,不需要那么?多的官员。其他的各部,会?酌情调整。”
其他几人松了口气,毕竟六部仍在,他们还是?有机会?。
“丈量田地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虞昉问道?。
众人一起应是?,心中不由得更忐忑了。
虞昉干脆直接道?:“既然你们都已知晓,我也不拐弯抹角。田地你们可以继续留着?,也可以拿出?来。要是?继续留着?,必须与平民百姓一样缴纳粮食税。若你们拿出?来,就无需管赋税了。黄枢密使,你先来。你府上的千亩田产,打算如何处置?”
黄枢密使脸色惨白,虞昉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机,且她先前?说让他回府等着?安排,至于会?安排到何处,还只是?随口一说,他这时也辨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