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掀起了风浪的大海,汹涌激荡,漂泊不定,不安的阴霾笼罩了他的世界。
这让晓想起了昨天在会场讲台时,面?对?着禅院家一句一句不留情?面?的挑衅与羞辱,他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冰冷与麻木。
像是?被辜负之人为自己的心刷上了一层石膏,但因?为被辜负了太多?次,石膏越来越厚,最终成为了坚硬的城墙。
而现在眼前的这抹阴霾,似乎也正?逐渐凝结成新的屏障。
晓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够的。”
她两手握住甚尔的另一只手,眼神认真?地再次肯定道:“够的。”
“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眼中的阴霾骤然散去,像是?被龙卷风席卷了一番的天空,甚尔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愣住了,“你不去了?”
“嗯,我不去。”晓用力点?头。
说完她拉着甚尔又重新回到夜蛾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夜蛾叔叔,我想……也许我可以现在给你写?些什么,你可以带过去,但探望的话,我最近实?在是?不方便……”
夜蛾没想到晓会拒绝,这番说辞他也是?跟谦和商量过的,以谦和对?晓的了解,一个?将死?之人无伤大雅的愿望是?不会让她吝啬于帮助的,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问题出现在了甚尔身上。
晓转身离开时,夜蛾悄声叫住甚尔。
“我保证晓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接触到咒术界的秘密。”他严肃道,“我们只是?需要她的一个?愿望,有没有这个?愿望对?于她来说无伤大雅,但是?却可以立刻拯救一个?生命。”
甚尔冷哼了一声,“那管我什么事。”
如果晓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凭什么又要给别人?
夜蛾闻言一顿,叹了口气。
“总监部?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夜蛾摇头,“到那个?时候,情?况可能会更糟。”
甚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用一种力量的极致换取另一种极致的力量,天与咒缚,从来都是?逆天而行。
但不是?所有天与咒缚,都是?“天与暴君”。
他没有咒力,若没有咒具的辅助,连最弱小的咒灵都能在他的嘴角上留下疤痕。
但杀人,可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听说外头很多?人都在传他的实?力抵得上一个?特?级。
他不介意试试看。
“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那就帮我带句话吧。”
临走前,甚尔冷声道:
“若谁想让我失去什么,就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
“我一个?也不会留下。”
他不介意堵上余生……报复。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处,夜蛾在原地停驻许久,即使晚春傍晚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一滴冷汗仍旧不受控制地顺着他脸颊缓缓滑落。
他被那股转瞬即逝的杀气波及了。
这就是?……暴君吗?
回去的路上,晓牵着甚尔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她还在想刚刚的事。
她知道只是?单纯地去探望一个?生病了的老爷爷,是?不会让甚尔有这么大的反应的,所以她思?索了一番,联想到甚尔忌讳莫深的态度,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个?老爷爷,说不定正?是?禅院家的人。
而且是?个?会让甚尔的处境变得尴尬的人。
既然如此,晓自然要支持甚尔,站在甚尔一边,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位老爷爷之前是?不是?也对?甚尔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甚尔动摇的双眼已经向她解释了足够多?的东西。
她的男朋友好像非常没有安全感?,她必须要更努力些才行。
这么想着,晓侧头对?甚尔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跟我说哦。不要瞒着我。”
刚刚因?为成功瞒了一个?大秘密而松了口气的甚尔:“……”
甚尔:“行。”
除了咒术界的事情?。甚尔在心里默默补充。
得到承诺的晓心里踏实?了不少,想着还是?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便道:“不过得了阿尔茨海默,果然还是?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