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真是不好意思。”老板挠挠头, “大概多少钱?”
甚尔淡淡报了个数, “五千多万吧。”
老板:“好贵!那还是算了吧。”
“店长!”幸男急了, “为什么我?们?要付钱?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是他们?偷走盗走, 还用来害人……还给你天?经地义!”
“而且,你不是……”
“好啦,幸男。”老板无奈,转而朝甚尔道,“谢谢你甚尔君,这?个东西……麻烦你带走吧。”
甚尔闻言二话不说,提着盒子扭头就往外走。
孔时?雨还在外头抽烟呢。
“等等!”幸男猛地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扑上前去?,想要抱住甚尔的腰,却在中途被甚尔轻而易举地躲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禅院甚尔!以你的力量,你明明可以把它留下?,谁都?不敢说什么。你明明可以救店长,你明明可以让我?们?所有人都?获得?尊严……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做!”
这?一声声怨怼,似乎已经积攒许久。
甚尔脚下?一顿。
“这?么说来,你是从禅院家?出来的吧。”甚尔面色冷淡地转过身,垂眸与幸男对视。
幸男突然浑身一颤,愤怒的脸色顿时?凝固,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指尖发凉,头冒冷汗,全身瞬间动弹不得?。
像是被野兽盯上了血肉。
“如果你想要跟我?攀关系,或者企图用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指责我?,那你可就想错了。”
“我?不管你在禅院家?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得?了这?种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的毛病。”甚尔眼神冰冷,“若你一定要为自己悲惨的人生找个缘由,劝你最?好聪明点,像疯狗一样?乱咬……小心被人拔了舌头。”
凌厉的杀气转瞬即逝,幸男脚下?一软,猛然跌倒在地,两眼睁大,瞳孔收缩,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
甚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老板摇头上前,将幸男从地上扶了起来,“你看?,你这?不是惹他生气了嘛。”
幸男被吓坏了,他靠着老板的手缓缓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半天?才缓过神来,却还是倔强地哽咽道:“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等级森严的古老家?族,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它既有光鲜亮丽的名?头门面,纯净而强大的血脉传承,浑厚的底蕴,同时?也?藏匿着数不清的阴暗浑浊,尸骸遗骨,和苟且偷生。
被冷遇的不止是甚尔而已。
咒术师天?赋低微的孩子,毫无联姻价值的女性,在战场上残疾而被抛弃的勇士,垂垂老矣又没?有庇护的普通人……
名?门必须是充满荣耀的,咒术师的骄傲不允许有弱小的瑕疵。
如果说家?族的兴旺是一团烈火,那站在最?顶尖的人必定是最?高贵的木炭,而他们?,不过是木炭底下?垫着的青灰,毫无价值。
即使是被风不小心吹走了,也?无人在意。
直到青灰里突然混进?去?了一颗黑色的珍珠。
珍珠无法燃烧,所以也?跟着青灰一起被火焰唾弃,但所有青灰们?都?明白,他们?不一样?。
他是坚硬的,强大的,不是一吹就散的,烈火没?能摧毁他,灰尘无法遮挡他的耀眼,也?许有一天?,他能够带领着他们?走向新的未来。
幸男曾经也?这?么相信。>>
所以当?他咬牙在上权者面前弯下?脊梁的时?候,心里也?还盼望着,铭记着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强者,跟他们?一样?,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屈辱中。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成长,去?积累,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终有一天?,会让那群尸位素餐的人,见识到小看?他们?的代?价!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甚尔离开的消息。
为什么……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明明可以……幸男在吧台前坐下?,伸手狠狠擦了擦眼睛。
老板揉了揉幸男的脑袋,安慰道:“好啦,不哭啦。”
孩子年纪还不大呢。
幸男还是很难过,咬牙赌气道:“店长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禅院甚尔他根本没?有心……他根本就不会帮助我?们?!”
“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
“唉。”老板无奈,但又不好跟孩子解释这?里头的冰冷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