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旋覆花。
憋闷了许久的黄二黄三再忍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冲到黄芩面前,劈头盖脸便是拳打脚踢,血转瞬就糊了他满头满脸。二人一边打一边骂:“干娘真是瞎了眼了,小妖女说的对,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敢做不敢当。”
君葳蕤惨叫了一声,疾步冲了过来,扑倒在黄芩身上,哭的泪水涟涟:“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好了,回来。”黄大抱着旋覆花,厉声大喝了一句,瞧着地上血淋淋的两个人,厉声道:“姓黄的,你今日若救了干娘,你与干娘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否则,我们兄弟三人定要缠死你,与你不死不休。”
黄芩默然不语,他心中清明,不救才是恩怨两清,救了反倒是恨上加怨,可正如落葵所言,死了虽是万事俱休,可恨休了恩休了,情也休了,未竟之事未解之谜皆再无人可问,他这余下的浮生,便只是了无生趣的行尸走肉了。
“凡夫愚迷,只知忏其前愆,不知悔其后过。以不悔故,前愆不灭,后过又生。前愆既不灭,后过复又生,何名忏悔?”丹骤然开口,声音微冷,有看透生死的淡然。
黄芩身子一僵,苦笑道:“只怕,只怕她狠毒了我,不肯欠我这么个救命之恩。”
落葵
挑眉笑道:“这有何难,她若不愿欠,就让她早早还了,两不相干。”
黄芩微怔,神情几度变化几番挣扎,众人皆是默然,并没有谁开口催促于他。
寒风像是骤然停了,没有了风声树声,没有了雪落声和花开声,天地间一片静谧,江篱默默垂首,紧紧握住落葵的手,灵台清明,人活一世,无非就是生死,但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他默默叹息,但愿心中自有山高水远,终有一日人月两圆。
黄芩凝神良久,挣扎了良久,终于神情复杂的冲着鹿儿招了招手。
丹顿时大喜,拉着鹿儿走到近前。
黄芩的两指搭在鹿儿腕间,闭目无声良久,开口便如之音:“随我来。”
就这般,丹牵着鹿儿,江篱扶着落葵,黄大抱着旋覆花,君葳蕤满怀心事的跟在后头,而黄二黄三憨笑着掉在最后,在这片草屋间七拐八拐,竟拐到了后山。
这片崖壁伫立于小路的尽头,如同刀劈斧砍般平整,望之与寻常的石壁并无甚么不同。
还未走到崖壁前,黄芩却陡然停下了脚步,猛然回首,怔怔望了旋覆花良久,眸底是少见的柔软,轻轻荡漾着。他轻轻吁了口气,便毫不犹豫的双手交叠,广袖迎风舒展,眉心中蓦然红光一闪,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陡转,变得血腥而阴森起来。
寒风掠过,吹拂的那淡淡的阴森徐徐漾开,落葵置身其中,只觉那阴冷如孔不入,从其间竟嗅到了一丝丝熟悉之感,她不禁冷眸一缩,凝眸望住黄芩。
“小妖女,这黄芩修的功法,怎么与你们嗜血道的如此相似,他分明出身正阳道的。”江蓠凑到近前,诧异无比的低声道。
落葵凝眸摇头,低声道:“这并不是嗜血道的功法,只是气息相似罢了。”
正说话的功夫,天地间陡然阴暗了下来,有朵层云遮住了高远碧空,只转瞬间,那层云变得漆黑一片,深处隐约有电闪雷鸣。
而黄芩见状,双手飞旋,指尖白芒如同流星划过,一记星芒没入层云。
层云顿时被星芒牵引着,重重坠落下来,没入崖壁。
轰隆隆的巨响在崖壁上炸开,像是惊雷阵阵,劈中了崖壁,上头顿时浮现起圈圈涟漪。
涟漪散尽,崖壁上多了两扇紧闭的石门。定睛相望,只见石门上的紫金铜门环儿竟雕成了恶鬼头颅的模样,面目狰狞,着实可怖,而门上鲜红的符文飘动,连成片后,赫然正是两个诡谲的文字。
落葵偏着头微微沉吟,这情景似曾相识。
江蓠警惕心大起,拉着落葵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妖女,这门上布下了极厉害的结界,我竟看不到里头半分。”
落葵沉吟道:“那门上的两个字,正是睚眦二字。”
江蓠蹙眉疑道:“睚眦,睚眦必报。”他微微颔首,嬉笑道:“他倒真是这个秉性。”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