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似血红日悬在灰蒙蒙的天上,光芒暗淡晦涩。干燥的风穿过深褐色的粗砂砾石,卷起无数纷纷扬扬的碎屑。这片荒漠罕有人烟,半人高的岩石间常有凶狠的妖兽出没。
“嗷呜”,寂静的荒漠上蓦然传来声声凄厉的狼嚎,此起彼伏,划破天际。
而一团团淡紫色的虚影围拢着,将一个黑袍男子困的密不透风。
黑袍男子抿了抿干干的薄唇,眼角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手中的深黑长刀发出“铮铮”之声。
随即,“嗖”“嗖”几声破空之声响起。
数道黑色刀影快如疾风,那团团淡紫色的虚影在刀光下不堪一击的片片碎开。
淡紫色的光华敛尽,露出一群体型硕大的紫狼,足有七八头之多,露着獠牙,亮出尖利的利爪,灰色的双眸一转,闪着残忍嗜血的光,伸出鲜红的长舌舔了舔阔嘴,显然是饿极了。
这是此地特有的凶狼,行动如风,皮毛坚硬,方才的刀影竟没有在此狼身上留下痕迹。
黑袍男子轻咦了一声,身形飞旋,手握冷刀急急一催,在他周身荡漾开圈圈刀影,劈向紫狼。
七八头紫狼凄厉的惨叫一声,断成了两截,血噗的一下冲天而去。
此时,高大岩石顿时发出一声声恼羞成怒的狼嚎,直入云霄。
听得此声,又有数十道紫芒不知畏死的飞身扑了上来,而黑色刀影如同无数条盘旋飞舞的巨蛇,在狼群中不断飞卷。
一时间血腥气大作,刀影无声无息的割过皮肉,血阳下残肢飞溅,刀影游走,十分血腥热闹。
冰雪覆盖的荒原上一片芒芒,雪厚处莹白刺目,而雪薄处则露出绚烂的紫色的沙石。
寒风夹着哨声呼呼而过,像无数枚锋利的薄刃,在裸露的皮肉伤割出无数个小口子,初时觉不出疼痛,但再度遇上干冷的分,才觉出那痛竟极具穿透之力,痛到骨肉麻木,继而渗出血痕。
白茫茫的荒野上蓦然划过几道仓皇而逃的身影,而身后则是一股灰潮紧追不舍,这二者一追一逃便是数十里之远。
一个青衫男子立在冰雪初消的紫色沙石上,衣袂猎猎作响,凝眸望住远处渐渐逼近的几道身影。
“少侠,救命。”
“前辈,前辈。”
“救命,道友,道友救命。”
“仙上,仙上。”
五花八门的惊呼哀求此起彼伏,从那几道仓皇的身影中哀哀传出。
青衫男子微眯双眸,没有半分动容的神情,只微微抬手,一道青芒从衣袖中激射而出,越过那几人,落在了那股灰潮中。
灰潮中传来巨大的嗡嗡之声,一个盘旋,化作个直入云霄的漩涡,被青芒盘旋一绞,转瞬便七零八落,残肢断臂掉了一地。
巨大的嘶鸣声回旋久久,灰光敛尽,竟是一只只灰色怪鸟,羽翼尽折掉掉在了地上,个个都有拳头大小,嘴尖爪利,双翅如刀
,俯冲而下如同一支支锋利的羽箭,但在这道青芒飞卷之下,竟毫无抵御之力。
那几人终于缓过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其中一人冲着青衫男子深施一礼,恭敬沉稳道:“在下问剑书院上官轩,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青衫男子微眯深眸,声音微冷:“问剑书院,远在天目国建宁,你们为何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万载蛮荒,可知此地步步凶险,你们这等修为的,不宜如此深入,还是尽早离去。”
上官轩脸颊消瘦深深凹陷,而年轻的额上却镌刻了几道极深的皱纹,显然是饱经风霜所致,听得此言,不禁面露苦笑,摇头道:“前辈所言极是,只是在下家母身患重疾,唯有万载蛮荒中的血灵草方能医治,在下与师弟师妹已在蛮荒边缘寻了半月,并未寻到此草,无奈之下才会深入至此。”
青衫男子略一沉凝,反手指向西北侧,冷薄道:“既如此,你们往那个方向走罢。”
上官轩大喜,忙领着身后之人再度拜谢,可起身后却发现,青衫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师兄,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正阳道的是世家弟子,不会,是嗜血道之人罢。”上官轩的身后走出个器宇不凡,星眉剑目的俊朗男子,削薄的唇棱角分明,透着一丝丝寡恩而深邃的气息。他凝视着青衫男子远去的方向低语。
上官轩同样凝眸良久,低沉道:“厚朴师弟所言极是,如此神出鬼没却又来历不明之人,不得不防。”
“大师兄,二师兄,太过小心了罢,虽说正阳道的世家子弟,大多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