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苏子狠狠咬住满口银牙,衣袖迎风鼓胀,双手翻飞的愈来愈快,血剑在虚空中斜斜劈了一剑,旋即身侧结出一抹气息强大的云头。
他侧目望了落葵一眼,她会意的点点头一咬舌尖,一口血喷在上头,血腥气翻滚漫开,云头几个闪动便飞到了水蔓菁的头顶上,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水落葵,你拼了性命不要,也只能将我封印在这封魂阵中百年而已,而我拼了肉身不要,百年之后照样可以破禁而出,到那时九州便再没有可以对付我的人了。”水蔓菁起了拼命之心,双手掐出一道诡异的法诀,嘭的一声巨响,浑身的骨血纷纷爆裂开来,化作血雨纷纷重重击在落葵身上。
半空中的落葵惨痛的退了几步,她脸色苍白,却提起一口气,扬眉立目,大声痛喝道:“水蔓菁,今日我既来了,就不会让你再有破禁而出之机。”
水蔓菁凄厉的惨叫一声,带着长长的尾音,几乎要刺穿了人的耳鼓,而那漫天血雨蓦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离漩涡最近的落葵深深吸了进去,随后,水蔓菁虚弱的尾音袅袅盘旋:“水落葵,我要将你困在三百年前的旧事中,我要你永远无法出来。”
话音方落,原本水蔓菁与落葵站立的虚空处,只余下一枚闪着微芒的光点,随着云头的落下,那光点哀鸣一声,被云头紧紧禁锢起来,几个闪动后,光芒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于虚空之中,而充斥在此处的乌云与那座青山也随之消弭殆尽。
三百年前的九州仍是那九个州,三百年前的云楚国仍是那个云楚国,只是大浪淘沙,有无尽的人与事如同沧海遗珠,湮灭在泛黄的旧光阴中。
兖州西北有大片山巅连绵起伏,经年累月的云遮雾绕,那山峦主峰高耸入云,独柱凌空,名曰天坛山,远处云霞眩目如一池金波荡漾;兖水滚滚长流如练绕山。
天坛山风光旖旎,但山势奇险,数百年来又被上古世家牢牢占据,长长久久下来,此山渐渐成了禁地,除了罕有的胆大心细之人敢在侧峰采药狩猎,主峰再无人踏足半步。
此山仙气极盛,素来为修炼圣地,上千年来有数个上古世家占据过此地,而五百年前,水氏家族击败了其他几大世家,一举夺取了天坛山,五百年来,不断的有世家前来挑战,皆是无功而返,水氏家族便在天坛山中代代相传下来,如今已传至第十三代族长水方海。
主峰之巅云雾缭绕,雾气茫茫中流出点点碎金,露出一角金碧辉煌的琉璃顶,那顶子被阳光照耀,刺目的金芒似水流泻,像是万丈金色流霞染上天际。
此处是水家的议事大厅,装饰简明毫不奢华,颇有几分迫人的威严,令人不敢生出丝毫的轻视之意。
天坛山中黑夜
来的早,夜色深沉,浸润的四下里又冷又静,议事大厅中反倒灯火通明,将整个厅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灯火摇曳下有个人影儿端坐着,薄薄的名册在他手中翻动的甚为仔细,一页页翻动间沙沙作响,在深幽寂静的厅堂中,像是低低隐约的虫鸣。
“族长,这是今年已到碧玉年华的姑娘,其中水蔓菁的血脉最为精纯,而适龄男子中,以水忍冬的血脉最为精纯。”水桑枝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这是关乎水家生死存亡之大计,这份名册他拟了又改,改了再拟,不可谓不慎重。
方海族长捋了捋长髯,执笔将一男一女的名字誊抄在一处,足足誊写了半个时辰,才撂下笔,捻须道:“如此,便将水蔓菁赐给忍冬罢,三日后,将名册上的所有姑娘送入寻幽居调教,再将获麟**传于水蔓菁,至于其他姑娘,便由你看着挑选适合她们体质的双修之法。”
“获麟**。”水桑枝微微吃惊,族中已有三百余年未曾开启过此法了,不开启是因凡修炼此法的女子,皆双十而亡,这名册上的姑娘,皆为他一手养大,虽非血脉至亲,但却有养育之情,他心下着实不忍,不禁犹豫良久:“族长,此功法虽然能将女子的妖族血脉激发到最大,但却十分霸道,对女子自身损伤极大,这。”
方海族长眸光狠厉,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水家乃是妖族水麒麟一族的后裔,但因着妖血稀薄,渐渐不被妖族重视,就连修炼法门与丹药也没了支援,照着如此势头下去,我族势必最终会沦为纯粹的人族,完全被妖族所抛弃。不过,若我们能诞下妖血过半,且精纯无比的男丁,那么必会重新获得妖族重视,能将水家再度发扬光大,有如此大的好处,牺牲一两个女子,又算得了甚么。”
水桑枝心中一凛,他如何不知如今的水家处境艰难,虽占据了兖州境内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