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被消磨的只余下薄薄一层冰层,被荡漾的水花卷着,渐渐浮到河面上,而冰层薄透之处,露出一点卷轴的端倪。
天地间陡然静谧了下来,像是空无一人一般,可静谧的崖壁间,却又有无数道人影争先恐后的飞身而出,皆冲着在河流中沉浮的七星图而去。
谁料众人还未逼近河面,河中发出巨大的风声,河底的剑阵与符文蓦然交融在一处,一道道金红色的风刃犀利的划破水面,将七星图围在中间,风刃狂卷,令人难以靠近。
而离得近的几个人一时收不住身形,径直撞上了风刃,只闷哼一声,尚未来得及惨叫哀嚎,便被切成无数碎块,血雨碎肉砸到了河流深处,激起猩红的浪花。
众人面面相觑,退了一步,畏缩着不敢轻易上前。
此时人群中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大吼:“这是阵法,先击杀布阵弟子,只要破开一道口子,阵法自然就破了。”
各宗派弟子回过神来,扑通通的潜入河底,彼此间却拉开了一段充满敌意的尴尬距离,纷纷向天一宗与茯血派的布阵弟子痛下杀手。
而诸如鬼刺,卷丹,白参,郁金这些各宗派的为首之人,则趁着自家弟子围困催动阵法之人这功夫,周身亮起各色光华,扑向了七星图,这条原本寂静的河流,转瞬便的热闹喧天。
云轴子和苏子却只淡淡瞧了河流一眼,并未有半点惊慌失措,反倒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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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拱了拱手,轻描淡写的挑唇轻笑:“云长老,看来你我得先打发了这小辈,才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了。”
云轴子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不急,料理了这些后辈,一会即便你我二人打的鼻青脸肿,也不会被人笑话。”
言罢,二人飞身而出,周身光芒闪动,如同两簇流星,直逼七星图。
众多身着各色服饰的各宗派弟子泡在深紫色的河底,身子微微悬浮,将天一宗和茯血派的弟子围的密不透风,此时的他们,亦没有心思去计较身边之人是正阳道还是嗜血道,只一门心思破了天一宗和茯血派的阵法,以助自家宗门夺取到七星图。
刹那间,此地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和爆破声,各色法诀光芒大作,与潋滟水光交错而过,以迅雷之势掀起一层层滔天巨浪,逼向布阵弟子。
布阵的两宗弟子露出一丝惊惶神色,但眼下是破禁的关键时刻,他们根本无暇腾出手,去应付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就在各色刀光剑影逼近天一宗弟子之时,虚空中蓦然响起“铛啷啷,啷啷”重物撞击之声,只见他们周身浮现数道赤金剑光,夹带着犀利的锋芒,将各色攻击纷纷一击而飞。
随即剑光敛尽,一个神情平静的男子立在水波中,红裳随着波涛起伏,正是天一宗的少主江蓠,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身前,剑身上镌刻数十枚灵犀纹,刺目的赤金闪电在其上缭绕。
剑鸣轻灵,剑身轻颤,大片赤金霞光飞卷,在天一宗弟子周身布下一层剑芒光幕。
只是这长剑每颤动一下,他的脸色便白上一分,显然催动这样庞大的剑阵,也颇为消耗法力。
而茯血派弟子这边,则是个面笼轻纱,瞧不清楚容颜的彩衣少女催动着一只长颈玉瓶,一线线猩红的血丝在素白瓶身上蜿蜒流淌,瓶口朝下倾斜,大片大片的红雾从瓶口处溢了开来,瞬间笼罩在众人周身。
红雾弥漫,滚滚雾气中伸出无数条纤长的花丝,扭转卷曲,如同触角般卷住各宗派弟子的法器,随即轻爆一声,花丝炸裂开,化作漫天血雨,极快的渗入到法器中,如入无人之地。
“我怎么催动不了我的法器了。”
“我的子午剑怎么跟我断了心神。”
“这是怎么回事。”
各宗派弟子惊诧的怒吼声声,更有甚者,脸色骤白,呕出一口血来。
“这是茯血派的曼陀罗,能污秽法器,大家要格外小心些,多用些辟邪法器。”那声震慑人心的大吼再度传来,像是比方才更能安人心神。
原来这花丝竟是茯苓山上到处可见的曼陀罗所炼制,素来克制正阳道,只是此物乃至邪之物,同样也为辟邪法器所克制。
而这彩衣少女,正是茯血派的现任掌教大人,茯神。
各宗派弟子转瞬镇定下来,既然是邪门歪道,那正阳道的辟邪法器正为合用,众人纷纷掐诀,再度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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