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空灵或缥缈,听得人几乎忘了置身险地,而河水哗啦啦响个不停,细碎的涟漪终是化作无尽浪花,一浪高过一浪。
只见丹赑神情凝重,身形快若一道闪电,袭向七星图,而十指则飞快连弹,不停歇的甩出数十道淡白琴弦,在江蓠和茯神周身层层缠绕。
说时迟那时快,丹赑的手还未碰到七星图的边儿,一簇短芒四散开来,粒粒漆黑如同墨点子,在虚空中略一盘旋,便扭转着落到丹赑周身。
丹赑心下微沉,身躯向后一闪,接连翻滚了几下,避开短芒,谁料,却又迎头撞进了另一堆墨点子中。
只听得暗处有人轻吐了个“爆”字,一阵地动山摇,巨浪狂卷,恐怖爆裂的气势蔓延开来,那些墨点子悉数无声的炸裂,刹那间墨迹飞溅,墨香氤氲。
丹赑一个踉跄,灰头土脸的从大片墨迹中跌出来,虽然黑黢黢的墨点溅满了他满头满身,但幸而身上披的是黑袍,不怎么能看出狼狈模样来,只是唇边挂着几滴血珠子,还是有些刺目,他捂住心口轻咳了几声,冲着对面张口就骂:“白参,你个不要脸的,偷袭老夫。”
白参仍是那一身书生打扮,半披发髻迎风,手上多了一杆金灿灿的毛笔,笔尖上沾满了浓墨,墨点子一滴滴落下来,而七星图被他宝贝似得抱在怀中,咧嘴风轻云淡的一笑:“前辈说笑了,前辈也不是甚么正人君子,方才前辈没有偷袭么。”
“你。”丹赑哽了一哽,哽的脸色发青,长眉倒竖,几欲发作。
这一番抢夺,看起来激烈复杂,可实则只是转瞬之间,只这转瞬的功夫,云轴子将鬼珠打脸色惨白,瘫在地上,一口口呕出鲜血,全无还手之力,而苏子追的卷丹与郁金二人气喘吁吁,硬生生的耗光了二人的法力。
随后,苏子挑起桃花眸,与云轴子二人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围住了白参。
而茯神挣脱了琴弦禁锢,疾步冲到了苏子身边,一双明眸露出乖巧天真的笑意,跟着他寸步不离。
至于江蓠,被这蛛丝般的琴弦缠的暴跳如雷,也不再顾忌甚么好看难看,一把火烧化了琴弦,烟熏火燎的,也将自己的脸熏得黢黑。
如此,五人将白参围了个水泄不通,正是他躲在暗处,几番言语挑唆,将众人激的争先恐后去夺七星图,他自知自己的修为不高,只有搅浑了水,浑水摸鱼,才有一线机会。
可他全然没有料到,夺取了七星图之后,竟会是眼下这样的结果,他也曾想过许多种结果,莫不是甚么被人追杀,就是被人打到半残,可眼前这些人,只是无声无息的围住了自己,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他有些怔住了,垂下头瞧了瞧会怀中云纹粼粼的卷轴,几乎要疑心自己费劲了力,抢了个假货回来。
云轴子神情阴郁而隐晦的掠了丹赑一眼,心中早已恨意丛生,脸上却不露分毫,仍旧勉力平静道:“苏公子,不如你我二人拦下丹赑,且瞧一瞧孩子们的本事。”
苏子与云轴子相交颇深,对于他与丹赑之间的隐秘旧事,也是略知一二的,既然今日遇上了,那么恩怨也好,仇恨也罢,总是要清算一二的,他眸光暗淡,略略颔首:“也好,孩子们也该历练历练。”
丹赑的脸庞狠狠抽搐了一下,眼波流转,满是愤恨之意,漆黑如墨的大袖迎风翩跹,手上雾气翻滚,一张布满血痕的琴横在了身前。
他决然的抬手轻拂,琴音却没了从前那般空灵悠长,反倒满是暗哑苦涩之意,像无数把阴气森森的寒刃,在身上挫骨削皮,催的人肝肠寸断。
随着琴音乍起,琴上的血痕像活过来一般,跟着琴韵扭动蜿蜒,丝丝缕缕的红雾从琴上溢出来,在虚空中翻滚起血色涟漪。
云轴子如临大敌,神情凝重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抬手死死掩住口鼻,早已没了平素的镇定自若,慌张大喊道:“丹赑,你,你疯了么,你果然练成了圣毒百衲琴,你,你不要命了。”
丹赑不语,只眉心紧蹙,满脸苦涩的幽幽抚琴,琴音大盛。
苏子听到圣毒百衲琴这几个字,亦是脸色突变,神情凛然捂住口鼻,对茯神低语:“这雾气有剧毒,无药可解,你离远些,拦下江蓠即可,余下的,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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