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的宴席准备的。”
落葵摇头摇的坚决果断:“不,绝不,抹上这个去赴宴,我就是宴席上最大的笑柄,明日一早,我就是青州城中最广的笑柄,我以后还要不要面子啊,还要不要见人啊。”
苏子揪着落葵的发髻,连拉带拽的拖到铜镜前,不由分说的抓起一把稠膏抹在她的长发上,五指在发间缓缓摩挲穿过,戏谑笑道:“以后能不能见人我可不管,我只管你今日你能不能见人。”
落葵扭来扭去的不肯就范,眼瞧着稠膏在头发上越抹越多,她也只好认命,撇嘴道:“那你,多给我抹点香粉,遮遮味儿。”
“放心罢,绝对让你在宴席上味压群芳。”苏子一边儿抹一边笑,笑声嚣张而肆意,几欲掀了屋顶。
黄昏时分,落葵收拾停当,上穿木兰青银丝暗纹罗衣,下穿白底褶裙,沿着裙边绣了一圈儿青色缠枝菊纹,外头罩了件儿与褶裙同色的白底儿薄绸褙子,也绣了同样的青色缠枝菊纹,应一应秋日将临的景儿。
她立在晚风中,点在鬓边的缠丝珍珠花钗也在瑟瑟颤抖,远远望去,整个人像极了一枝素菊,愈发清冷,她登上门口毫不起眼的灰棚马车,一路往太子府邸行去。
日薄西山,暮霭沉沉自天际掠过,只转瞬间,整个太子府浸润在了薄薄的夜色之中。
周泓翔乃是先王后之子,又封了太子,地位尊崇,他的府邸自然修建格外恢宏,可仔细打量下来,这恢弘却隐含几分简薄寂寥,竟比不上霖王府的半分富丽堂皇。
宴席设在前厅,落葵到的不算太早,一眼望去,前厅已聚了不少人,笑着赏花赏景赏古玩。她盈盈含笑,端足了公主殿下的仪态,跟熟悉或是不熟悉的宾客点头打招呼,最后笑着冲霖王施了一礼。
霖王竟拉过她的手,堆起一脸笑意:“小妹也来了,前些日子小妹病着,还以为来不了了呢,还是太子殿下面子大,竟能请的动小妹抱病前来,不过,小妹这身子也着实要好好调理调理了,总是三灾八难病痛不停,这可不是长久之像啊,小妹啊,缺甚么短甚么只管跟三哥说,咱们兄妹,也该好好亲近才是。”
这热情突如其来,无根无由来的诡异,落葵与霖王哪里是疏远这么简单,而是仇怨,无论哪一桩都做不到相视一笑,可世事偏就这样无常,两个人还真就亲亲热热的相视一笑,落葵抿了抿唇,天真一笑:“三哥说的是,小妹就不客气啦,只是总嫌小妹年幼不懂事,总是不爱搭理小妹呢。”
霖王笑的开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可不是么,当初我大婚时,你才这么高。”他抬手比了比:“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都要议亲了,不过你在三哥这还是个小丫头。”
落葵娇笑着吐了下舌头,从袖中取出两只锦盒,分别打开,笑道:“三哥,这里头是一株龙鳞草,一株玉髓草,三哥是修行之人,想来用得上的。”
霖王虚让了一下,示意下人接过,笑道:“小妹府里就是好东西多,这样的仙草都有,”他抬眼望着落葵身后的苏子,笑道:“小妹身边的苏总管也是难得的人才,只当个总管委实可惜了,我正想和小妹商量,给苏总管谋个甚么官职呢。”
落葵眸光微寒,仍笑盈盈道:“三哥看重苏子,是苏子的福分,他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三哥看着安排就是了。”
方才落座不久,太子殿下便举杯道:“今日立秋,摆个家宴,请诸位兄弟姊妹同乐。”
众人闻言,忙举杯谢恩。
太子含笑点头,轻轻击掌三下,便有下人端了一盆盆的各色早菊摆在庭前,月影下开遍姹紫嫣红,丽色无双。
见众人皆是神情讶异,太子继续笑道:“府中排了歌舞雅乐,请诸位鉴赏一二。”
话音方落,只听得一曲箫声幽然响起,十二名妙曼女子鱼贯而出,清颜白衫,玉袖生风在虚空中甩开,犹如一缕清泉在众人心间婉转。
那箫声骤然停驻,自菊花丛中缓缓流淌出如烟如雨的琴声,琴声醉人心扉,像是可以勾住人的心魄。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十二名女子在庭前满地各色菊花丛中围拢起来,月下一女子如幽兰空谷般翩然落下,和着琴声悠扬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