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是身子尚好,陪本宫走走可好。”
落葵见无法推辞,只能含笑点头,稍稍退了半步,随着许贵妃在御园中缓缓行着,在心底盘算着要不要装个头晕脑热崴脚摔倒甚么的,早早退下,却迎面撞上了进宫谢恩请安的京墨曲莲二人,她微微侧目,只见许贵妃唇边挑着戏谑笑意,顿时心下了然,遂浅笑着跟了上去。
二人气色倒是十分好,手拉着手的模样,也是宫里宫外传说中的恩爱夫妻。
京墨这个散伯,是个便宜散伯,有名无实,既无官职又不得陛下重用,散伯不中用,曲莲这个伯公夫人,就更是微末了。
原本有曲家这样的商贾巨家做后盾,二人在青州城中也算如鱼得水,有几分薄面的。
可二人运气不好,曲家因欺君之罪被抄没,曲天雄又死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原以为二人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可曲莲靠上了霖王,靠着霖王对月姑,也就是曲莲的生母的情意,二人入了霖王府,成了他最重用之人。
京墨这个散伯,曲莲这个伯公夫人,比从前更加得势,风头渐渐压过许家,隐隐有成为青州城第一世家的
意味。
京墨与曲莲一见落葵,原本有几分迟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相见,如何相谈,但见她含笑款款而来,心上更添了几分惧意,登时愣在原处,不进亦不退,一时间竟还忘了行礼。
许贵妃倒也不恼不怒,依旧含着和善的笑意,道:“这是世袭了爵位的散伯京墨。”她侧目瞧着落葵,笑道:“公主应当认得罢。”
落葵笑着颔首:“自然认得,尚未恭喜京伯公。”
见她神情如常,恍若无事,京墨与曲莲不免有些尴尬,许贵妃抿了抿嘴,笑道:“伯公今日进宫,是来谢恩的罢,伯公和伯公夫人月前大婚,本宫送的贺礼可收到了。”她打量着曲莲,掩口轻笑:“伯公夫人姿色过人,人品贵重,与伯公果然是一对璧人。”她扫了落葵一眼:“公主病中容颜憔悴,脸上又带了伤,今日一瞧果然不如伯公夫人姿容娇艳,难怪,难怪伯公会弃了公主,听闻当日还是公主求太后赐婚,公主果然大度。”
一听此言,京墨和曲莲面色大变,这话说的刁钻无比,听来自然无比锥心,一时间进退不得。
曲莲定了定心神,瞥一眼落葵,抿着嘴温婉一笑:“谢贵妃娘娘夸奖,妾身自然是有妾身的好处,否则当初,怎会公主贴上丰厚的嫁妆,也未能如愿嫁入散伯府中呢。”
此言一出,落葵暗哼一声,不禁有些想发笑,胸大无脑四个字果真不是虚妄之言,她半真半假的红了眼眶,叹了一句:“我这个没了亲娘,空有名头的公主,处处不如人,时时不如意,做的也着实委屈。”
这一副寂寥的神情落在许贵妃和晋和公主眼中,二人对视一眼,不由的泛起喜色。
落葵却转瞬哧的一笑,口中讥讽起来:“我这么个无父无母的落魄公主,自然比不得伯公,祖上阴德庇护,有爵位可以世袭,也比不上伯公夫人,朱门绣户的,不必费甚么心思,便能觅得良婿。不过。”
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我这公主再不济也是公主,你们见了也是要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与我行个礼的。对么,贵妃娘娘。”言罢,她仍笑吟吟的相望,只是笑意中夹着白刃,令曲莲猝不及防的微颤了一下。
许贵妃哑然,转瞬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京墨如常行礼,倒是曲莲气的几乎要呕出血来,咬着牙敷衍了,眸中闪过凌厉之色,存心想戳一戳落葵的痛处:“你原也可以觅得良婿,嫁去北谷国做国主后妃,岂不是风光无限,只可惜让旁人捡了便宜。”
话音方落,落葵心底的笑意更甚,脸上几乎要绷不住了,仍勉力忍着笑,冲着许贵妃恭谨道:“贵妃娘娘当日忍痛远嫁晋和公主,乃是国之大计,保云楚平安,实是大义,令人钦佩,可此时却被人说成贪图富贵风光,晋和公主也真是委屈,贵妃娘娘一向最重规矩,不知这挑唆之罪,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