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冷眸含笑,透着亮晶晶的影儿,撕下一条兔腿儿,递到苏子面前,忍着笑哄道:“大公子,劳苦功高,多吃点儿,这一路上,还得靠你打架呢。”
苏子接过兔腿儿,狠狠的咬了一口,摇头失笑:“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合着是把我当打手用了。”
落葵擦了擦唇边的油星儿,奚落笑道:“你可别糟蹋打手了,你哪有打手好用啊。”
苏子气了个绝倒,三口两口啃完了兔腿儿,笑骂一声:“行了,你就别气我了,早点歇着,我去安排夜间轮换巡视之事。”
落葵低低唔了一声,靠在树下,仰天望着满天星辰,璀璨若那晚的烟花,她的心狂跳如鼓,耳垂蓦然便红了起来,只觉脸颊滚烫的厉害,她忙闭上双眸,定了定心神,可江蓠的模样始终在眼前晃动不止,不知为何,她蓦然就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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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树影婆娑,不知何处起了风,掀起沙沙的响声。
一颗血色星辰从天边急速坠落下来,在夜空中划下一道明亮涟漪,血光刺目。
“轰隆”一声巨响,血光落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血色波涛以迅雷之势扩散到整片树林。
刹那间飞沙走石,粗壮的巨树拦腰折断,无数枝丫被波涛卷着,向四围砸去。
“偷袭,偷袭。”密林里传来一声大喝,几名身着牙色长袍的男子飞身而出,惊恐异常的望着林子。
只见方才还茂盛的密林,现下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树冠像是被甚么齐齐削掉,尽数飞到远处。
而密林中间,凭空多了个凹陷极深的大坑,坑边站着个黑袍男子,怀中抱着一张琴,琴声铮铮,血色光团正是从颤动不止的琴弦上飞射而出,砸在地上,便是乱石飞沙,激出一个深坑。
而他身边偎着个少女,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串糖葫芦。
“甚么人,偷袭天一宗。”方才飞身而出的男子手腕一抖,手上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领着身后几人,小心翼翼的围拢住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抬手,正打算拨动琴弦,不想密林后头走出一行人,遥遥传来一句“且慢。”
黑袍男子扬眸相望,嗤的一笑:“这招还真管用,一下子就把江宗主给打出来了。”
江芒硝沉着脸色,怒目相视:“丹赑,你作甚么。”
这气势汹汹而来的黑袍男子,正是东海丹赑,他身边的少女正是那心智不全的鹿儿,可这会儿看起来,像是长大了些许,他嘿嘿一笑:“不干甚么,有些旧事,要跟江宗主说道说道。”
江芒硝微怔,望了望丹赑身边的鹿儿,想到临来时云轴子对他的交代,他挥了挥手:“都下去罢。”
丹赑轻轻摸了摸鹿儿的发髻,定定望住江芒硝:“我要去寻药,不方便带着鹿儿,有劳江宗主照顾她一段时日。”
江芒硝是那段旧事的亲历者,对丹赑所来为何也心知肚明,再加上有云轴子的请托,他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她损伤分毫的。”
丹赑有些不舍,在鹿儿头顶摩挲了许久,才重重往前一推:“去罢。”
鹿儿却把糖葫芦往地上一扔,一把抱住丹赑的胳膊,哭道:“爹爹,爹爹,爹爹是不要我了么。”
丹赑蹲下身来,摸了摸鹿儿的脸庞,笑道:“怎么会,爹爹要去找药,只好你娘的病,这段日子,就让这个伯伯照顾你,你要听话些,爹爹找到了药,就来接你。”
鹿儿哭的泪水涟涟:“爹爹,那,爹爹会有危险么。”
丹赑笑道:“傻孩子,怎么会有危险,这世上能伤到爹爹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江芒硝闻言,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个狂人,倒也不算夸大其词。
丹赑劝住了鹿儿,将她送到江芒硝手上,郑重其事的冲着他拱了拱手:“江宗主,拜托了。”
江芒硝亦回了一礼:“你放心,这孩子,交给我了,我必护她周全。”
夜色中,丹赑越走越远,鹿儿哭道:“伯伯,爹爹会回来么。”
江芒硝牵起鹿儿的手,满腔的慈父心肠,点了点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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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漆漆的地下洞窟中,除了手中散发着微光的随珠,四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辨不清白天黑夜,上官轩三人不知在洞窟中走了多久,走一走歇一歇,好在没有再遇到旁的危险,终于走到一处空旷的厅堂,四围墙壁皆是未经修饰的开凿痕迹。
三人在空荡荡的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