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愈发大了,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外头不断翻滚的黑浪,落葵冲着茵陈和白苏大喊一声:“你们快走。”
话音未落,白苏便揽过茵陈的纤腰,几个闪动便从裂缝中挤了出去,空青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冲着落葵一笑:“你先走。”
可落葵方才身形微动,却见空青脸色一白,那青色光柱一滞,青龙虚影微微晃动之下竟片片碎开,没入他的身躯,他脸色大变,提了口气却陡然发现周身大部分仙力停滞,无法调动分毫了。
而那道裂缝,在少了一道青色光柱的撕裂下,极快的消弭愈合,不见踪影了。
落葵大惊,脸色已沉得可以滴下水来,转瞬间便收了朱雀虚影,抬手给空青搭了个脉,惊慌道:“怎么会这样。”
空青摇摇头:“我斩杀了九婴族长,却没料到他临死反扑,竟能神不知不鬼不觉的在我神魂中种下禁制,如今禁制已被触发,封印了我周身大部分仙力,如今的我顶多能算个仙君了。”言罢,他歉疚的望着落葵,轻声道:“还是连累了你。”
落葵抬手捂住空青的嘴,轻松的一笑:“放心,有苏叶在,我们会出去的。”其实她心里着实没底得很,苏叶帝君是个慢性子,说话做事总会慢上半拍,若是来迟了些着实并不意外,可眼下除了等他,也没旁的法子,落葵只能安慰自己,但愿在苏叶心里,他们这几人的命比那几坛子酒要紧些。
空青抬手揽住她的肩头,一双眼眸有星芒般的悠悠神采,赤诚无比:“与你一同困在此处,我愿意。”
落葵忘了空青仙力被封印之事,使了十足十的力气猛推了他一把,他竟跌入水中。眼瞧着他**的爬出来,落葵却笑了起来:“让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该。”
空青连打了几个喷嚏,悻悻道:“当年你一战成名,仙界里都在说你什么吗,说你是杀伐神君,下手真狠。”
落葵啐了一口:“什么叫都在说,分明就是你们兄弟几个在说。”
燃起一堆火,落葵推了空青靠着火堆坐下,慢慢烤着,湿漉漉的头发散下来,摆了一张哀怨脸:“你干嘛不用仙术把我的衣裳弄干,让我在这慢慢烤,快烤糊了。”
落葵却没理他,反倒掐了个诀,地上多了三坛酒,她开了一坛饮了口酒,笑道:“这仙力用一点就少一点,我还不省着点啊。”反手丢给空青一坛:“再喝点酒暖暖身,若是染了风寒,我可不会医。”
言罢,她翻身跃到树上,痛饮起来,空青在树下羡慕的紧,愈加哀怨道:“我身上有伤,爬不了树,你抱我上去怎么样。”
落葵愣了一下,眉眼俱笑的吐出一个字:“好。”空青微怔,没料到她会应得如此干脆,却见她身姿未动,反手去丢了个空酒坛下来,他无处可躲,被那酒坛正中伤口,登时痛的龇牙咧嘴,冷汗淋漓,落葵脆生生的笑出声来,唇边仿若生花:“凡间有句话,先苦后甜。”
这笑意暖如春风,空青微微失神,转瞬他笑意更浓,隐隐含了狡黠:“苦头我已吃过了,甜头在哪。”
落葵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从树上翻身跃下,却绷不住笑得愈发欢畅:“你说,若是苏叶七日内未能赶到,怎么办。”
空青揽她入怀,墨色的眼眸疼惜的望着她,“那样正好,你只能守着我过日子了。”
落葵倚在他的肩头,闭上双眸,莹白的脸上泛起些许微红。良久,她猛然睁开眼,眸色一瞬,沉声道:“既然强行撕裂幻境是不可能了,那我们找一找阵眼所在,在这里干等苏叶帝君来救,总不那么靠得住。”
“我仙力尚在之时,破除阵眼尚有一丝可能,如今。”空青摊开双手看了看,眼底全是薄薄的苦笑。
落葵没了言语,只闭目盘膝,自眉心处漾出缕缕细若游丝的红芒,几个闪动间便跃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最后不见了踪影。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她的脸色便已渐渐泛白,片刻后,她睁开双眸,眸中精光一现,笑道:“走,十万里外有一处城池,城中有数万的仙者修士和凡人,还有一处祭坛。”言罢,她素手微扬,脸庞前泛起微澜,转瞬间隐去惊世真容,眉眼间只是清丽难言。
那处城池四四方方,建的极为规整,东西南北十二条街道皆是硕大的青石板铺就而成,临街建有商铺酒肆和客栈,背街处房屋鳞次栉比,有数万的仙者修士和凡人杂居,只是凡人稀少,而仙者和修士皆修为低微。城外依山建有庄子和田地,偶有牛羊鸡鸭悠闲而过,时不时炊烟袅袅,笼上低垂的层云,像极了凡俗世间。
而城池中央一个篆刻着九只蛇首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