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外海,银白色的海水平静如镜,日光一照,亮如水银,而海中生灵全无,凡人掉落海中竟能稳稳浮起而不下沉,这海极宽极广,即便是重睛鸟不停不休的飞行,也要两个月才能到达厌火国,此国民风淳朴,多数都群居在巨大的围屋当中,而零星偏远的人家,也皆是数户一同居住在村寨中,几户人家共同拥有一艘巨舟往返于外海,平日里精明强干的男子
乘舟远航谋生计,而女子则在家中操持家务,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厌火国。
此国的最南侧,是一片连绵不断的高山密林,树木通体成诡异的红色,远远望去,整座山像是被火烧着,但此处山高林密,终日不见阳光,反倒像冬日般阴沉沉寒浸浸,而山中常有人口走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世人传言这山中盘踞着一条巨龙般的怪兽,却又比龙多了几对翅膀,时日久了,这山便成了禁山,再无人敢去了。
这一日,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白衣女子抚着腕子踱了出来,蹙着眉心低声喃喃:“阴火山脉,竟然是此处。”这女子正是不眠不休赶了两个月的水路,赶到厌火国的落葵,她一到此国,便开始四处打听寻找,却被太虚环里的残魂一路带到了这片诡异的阴火山脉下,这山里的一只九翼邪龙,百万年前便与父亲陵光帝君打过交道,几次大战打下来,各有输赢,最终九翼邪龙长居在了厌火国,再未在南方内陆出现过了。
落葵对这其中关窍略知一二,也清楚永世不踏入厌火国的家训,望着深不可测的火红山脉,微微踟躇,旋即眸中厉色一闪而过,身影渐渐虚化下来,像一道几乎不易察觉的淡白暗影,悄无声息的进入山中。
一路行至个开阔之处,赫然出现一处洞府,门楣上刻着三个火红大字:“阴火洞”,府门紧闭,门上红光缭绕,隐隐有极厉害的禁制,而里头却传来几声令人心头一跳的哀嚎之声,而她腕间的太虚环,比方才愈加灼热了起来。
落葵只沉吟片刻,便咬了咬银牙,素手微扬,一记红光落于门上,登时府门大开,从里头飞出一团黑雾,转瞬间一个头生黑色短角,额上一对黑色翅膀印记闪着微光的男子在地上站定,一张脸生的极美,眼角竟还有淡淡的黑色花纹流转,格外诡异。
他望着落葵一笑,笑如生花:“我当是谁,原来是陵光的大丫头来了,莫非陵光死了,你这新任南帝改了主意,要将这厌火国收了回去。”
“你是昆布。”
“不错,当年我与你父亲大战之时,你父亲还没娶你母亲呢。”昆布呵呵一笑,眸光却渐渐冷了下来:“当年我与你父亲的约定你应当知道的,即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落葵淡淡道:“好,只要你交出子苓师兄的轮回之人。”
“找我要人,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昆布一张口,喷出一股黑色阴火,烧向落葵。
落葵见状,起了拼命之心,双手结印,一只朱雀在眼前浮现,口中不断吐出火红烈焰,迎头撞向黑色阴火。
“你这丫头这是要拼命么。”昆布大喝一声:“你与老夫拼命可拼不过。”
落葵咬牙道:“只要你放了子苓师兄的轮回之人,拼命又如何。”
“住手,拼命也要拼个明白,你说谁。”谁料昆布却猛然收了阴火,火红烈焰扑了个空,在虚空中打了个转,被朱雀悉数收回:“方才我没听清楚,你要找谁来着。”
“找子苓的轮回之人。”
“是个凡人,”昆布微微一笑:“凡人我这里可没有。”
“没有。”落葵抬手抚着太虚环,依旧滚烫灼热,猛然厉色一闪:“我听闻九翼邪龙吃人,莫不是你将他吃了。”
昆布却抬起手指隔着虚空勾了一下落葵的下巴,邪魅的一笑:“我不吃人,我只喜欢女人。”他手指微动,一只墨黑玉瓶在指尖滴溜溜转动起来:“你要找的人,是不是这个。”他笑起来,抬手在虚空中一抹,落葵面前泛起阵阵涟漪:“如今并非你的真容罢。”
落葵猛然抬手,将那渐渐逼近脸庞的涟漪驱散,盯着墨黑玉瓶怒道:“子苓师兄的本命金精怎么会在你这里,你。”
“我捡的,”昆布抬眼笑望着落葵,见她眸中渐渐清明一片,笑道:“你想明白了,好,我与你父早有约定,朱雀一族永世不进入厌火国,而我昆布永世不犯南方,今日之事,你须得给我个交代。”
落葵吁了口气,按了按心中的闷气,沉声道:“今日是我违背誓约在先,你要什么交代,只管说就是。”
昆布眼眸中仿佛有一汪春水微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