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吞咽,一罐儿鸡汤倒是喂进去大半。
知道吃就好,不管多重的伤,多难好的病,只要还能吃得下东西,就能好的快一些。
江蓠松了口气,这么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太沉了,扛的他的个子都生生矮了三寸。
魔灵域中的夜里凉了几分,就着火堆的热乎劲儿,江蓠一撩衣摆,正打算就地而坐,却被君葳蕤拦住了。
她拿了块蓝底儿白花布,铺在地上,娇俏一笑:“地上脏。”
若搁在从前,江蓠肯定是要嫌弃死这块尘土飞扬的地界的,可他跟着小妖女逃亡一路,甚么脏的臭的没经受过,这点灰算甚么,他拈起小花布,笑着递给君葳蕤:“没事,我不嫌脏。”
江蓠不是那种肃然端正的长相,眉眼间原本就带了几分明艳戏谑,摇曳的火光映照在他脸庞,自有一番风流艳丽流泻下来。
君葳蕤看的痴了,她知道,她陷在这一眼惊鸿里,走不出来了。
江蓠没留意到君葳蕤的念头,看了看没有动过的鸡肉,便将两条鸡腿都抓在了手中。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虽不及小妖女做的,但也不差,不禁诧异道:“看来君姑娘不喜欢吃鸡肉啊。”
君葳蕤愣住了,这话头不对啊,碰到这样的事,难道不应该是男子问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坦,胃口不好,吃不下饭,然后再哄一句劝一句,让一条鸡腿给姑娘吃吗。
她眸光一动,落在两条鸡腿上,吞了口唾液,她也饿了,是真饿了,可还得端着,温婉笑道:“没,没有,我是在等江少主一起吃。”
江蓠举着鸡腿愣了个神儿:“哦。”他手上一动,低头将另一条鸡腿也啃了一口,继续道:“你看,说晚了,两条鸡腿我都咬过了。”
君葳蕤以为江蓠听了这话,会将另一条鸡腿递给她,却不想他的脸皮这样厚,心肠如此坏,竟将另一条也啃了一口,顿时尴尬极了,窘的脸都红了,只好撕下一只鸡翅膀,又羞又怒的违心道:“不,不用,我有鸡翅膀就够了,晚上不能吃太多,会,会发胖。”
江蓠才懒得深究君葳蕤是怎么想的,只嘿嘿一笑,左右开弓,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两条鸡腿啃成了光秃秃的骨头。
随后,他伸手一抹油光光的嘴,拨弄了下火堆,又填了些柴火进去,才安安稳稳的枕着手臂躺下,望着满天星辰:“早点歇着罢,明日一早就赶路。”
君葳蕤只刚刚啃完了一只鸡翅膀,还饿着呢,可看着江蓠已经躺下了,她又不好意思继续吃了,只好冲洗干净双手,从包袱中抖出一块床褥铺在地上,一块小薄毯在身上搭着,隔着跳跃的温暖火光,望见江蓠晦暗不明的脸庞。
她心旌荡漾了一下:“江少主,夜里冷,你要不要盖点甚么。”
满天星辰明亮的光落在江蓠脸上,真有几分如玉公子的翩然风姿,他双眸微阖,简单一语:“我不怕冷。”
君葳蕤哽了一哽,一口气堵在心口中,上不去下不来,原本饿的空荡荡的肚子,顷刻间被一口恶气给塞满了。
江蓠眼波一转,低低轻笑,他虽没有转头看上君葳蕤一眼,但也猜出来了她在想甚么。
想做甚么,或者不想做甚么,都是一句话的事,不说,却让人猜,江蓠嗤的一笑,摇了摇头,他可没这个心去猜她百转千回的心思,多累得慌。
夜色渐深,四围静谧下来,唯有火堆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传的极远。
月华投在石林中,高高低低的深幽暗影在地上晃动,那层猩红的薄雾似乎浓密了些,血腥气悠悠荡荡散开,不知不觉间便沁入骨髓。
黄芩喝了那碗鸡汤,精神和气力都好了许多,但始终在半睡半醒中,没有哼上一声。
而江蓠和君葳蕤并排躺在黄芩身边,呼吸清浅,显然并未睡熟。
石林间的红雾陡然无声的凝聚起来,像是被甚么东西刺破了一般,转瞬却又稀薄的扩散开来,露出干干净净的一片虚空。
几枚银光闪闪的箭矢无声的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银色的半弧涟漪,冲着江蓠二人激射而去。
江蓠陡然睁开眼,下意识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扑在了君葳蕤身上。
箭矢擦着江蓠的后背而过,“滋啦”一声,挑破了他的衣裳。
君葳蕤也醒了过来,江蓠的脸贴着她的脸庞,她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一颗心狂跳不止,这梦寐以求的时刻,竟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石林处一阵窸窣,从薄雾中走出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一身红裳,脸带猩红面纱的姑娘,怔怔望着姿态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