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
他不悦地眯了眯眼睛,一石三鸟的计划,中间却漏了一鸟,没来由地让人心烦。
邓芸华赶紧整理好心情,跟着他往外走,“晏寒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那么重,他……”
“行了,先把宾客稳住,莫要因为今天的事让傅家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傅淮山冷酷地打断她的碎碎念。
打捞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风浪太大,搜救船不敢在海上久待,驾驶回航。
章子初在悬崖上看着搜救船往回开,但他们并没有把叶绵绵打捞上来。
她起初还有点懵,随即意识到这些人放弃了叶绵绵。
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站起来就往码头跑。
一路上过去,布置精美的绿茵草坪因为海风太大,花瓣吹得七零八落,就连用鲜花做的拱门都东倒西歪。
早上那么唯美浪漫的布置,此刻只剩下萧瑟与悲凉。
就像这场万众瞩目的婚礼,最后却以鲜血与人命收场。
章子初眼前模糊,她冲到码头,看到搜救人员正从船上下来。
她拦住一人,“为什么不搜救了,你们为什么回来了?”
那人说:“上面通知的,说不用打捞了。”
章子初双腿一软,踉跄了几步,撞在一人身上,被人扶住了肩膀。
她回头,是伴郎薄渊,他站在阳光里,身形颀长,神色淡漠,精致的五官生出一种冷淡的凛冽感。
章子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薄渊的手,“你快让他们回去找,绵绵肯定还在等我们去把她找回来,我求求你了。”
薄渊蹙着眉看着她的手,章子初突觉冒犯,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对不起,绵绵怀了身孕,我不能让她无望地待在冷冰冰的海里,无人救援,你救救她行吗?”
薄渊收回目光,拦住了搜救队员,“一百万,你们再回去搜救,人救回来,再加五百万。”
搜救队员一听有六百万奖赏,哪还有不肯的道理,立即转身上船,将船又驾驶出去。
章子初被薄渊财大气粗的话震得一愣一愣,惊愕地看着他。
薄渊身上的伴郎服被鲜血染红,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想打。
“在这个世上,眼泪不好使,钱和权最好使。”
章子初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她气红了脸,却无从反驳。
是的。
如果薄渊不悬赏,这些搜救队员不会返航去捞人。
章子初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心里隐隐不安,“薄先生,你说她会平安回来吗?”
薄渊瞥了她一眼,残忍地撕碎了她的希冀,“两个小时了,生还的概率为零。”
章子初原本就不安,薄渊这话无情地戳穿了她的幻想,像在炸药桶子里扔了一颗炸弹。
她气得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不能说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薄渊说。
章子初气得半死,“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花钱让他们再下海打捞?”
“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算是给晏寒一个交代。”
“……”
章子初恨不得跳起来踹死他,这人嘴为什么这么欠?
……
医院里,傅晏寒失血过多,陷入深度昏迷,医生进行抢救。
头上的伤口缝合,腹部的伤口进行清创缝合,输血……
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已经是三天后,他一直昏迷不醒。
邓芸华守在病房里,见傅晏寒迟迟不醒,她忧心忡忡。
秦卿来医院看望傅晏寒,刚好撞上邓芸华,邓芸华依然瞧不上她。
“别以为叶绵绵死了,你就能上位,我告诉你秦卿,14年前我没看上你,现在更不可能让一个二婚妇女跟晏寒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卿笑意僵在唇边,“邓阿姨,话不要说得太满,会打脸的。”
邓芸华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震惊不已。
“你心里最好有点数,我们傅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秦卿一点也不在意地拂了拂头发,“那我们拭目以待。”
傅晏寒是在第四天傍晚醒来的,天边残阳似血,晚霞满天,凄美又悲壮。
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双眼睛。
怨恨的、凄厉的、又矛盾地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