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浴缸很大，足以容纳三个人泡澡，祖孙三人挤在浴缸里。
水面浮着七彩的泡泡，希希像只小鸭子在浴缸里直扑腾。
她头上戴着小花浴帽，将一头黑色全塞在浴帽里。
露出的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亮晶的小眼睛扑闪着，可爱得令人心生欢喜。
苏菀如拿着澡布往身上的浇水，泡着热水，风韵犹存的脸上也布满了红晕。
“我们好久没这样泡个澡了，你小时候就喜欢在水里游。”
叶绵绵很少听苏菀如提起从前，一时来了兴趣，“妈妈，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比希希还活泼，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一睡醒就在我肚子里打拳。”
叶绵绵想起她怀希希的时候，也是这样，希希在她肚子里滚来滚去，最后快入盆的时候，还脐带绕颈三圈。
实在没办法顺产，只能选择剖腹产。
“我那么调皮吗？”
苏菀如笑意温柔，“嗯，我这肚子就跟皮球一样，时不时鼓一个脚印，鼓一个拳头，你爸爸那个时候就特别喜欢逗你，跟你贴贴。”
叶绵绵眼前似乎浮现那样温馨的场景，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苏菀如并不介意提起前夫，“你爸那个时候真没让我受过什么委屈，就算我半夜要吃桥头的红糖饼，他都会骑车去把老板叫起来做，再把热乎乎的红糖饼塞在衣服里保温，拿回来的时候自己胸口烫得通红，他也没抱怨一句，只问我甜不甜。”
叶绵绵喉咙滚了滚，“那你们后来为什么离婚呢？”
“太多的事情挤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都是小事，大家各退一步，日子还能过下去，但对于当时年轻的我们来说，却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坎。”
叶绵绵低下头，手指拨弄着水面的泡沫，“妈妈，你后悔过离婚吗？”
“最开始很后悔，那段时间夜夜做梦，梦见你在梦里撕心裂肺地喊妈妈，我偷偷回去看过你好几次，每次看完你回来就哭，想跟你爸再争取你的抚养权。”
“可是那个时候你舅舅伤人，姥爷生病，要花大钱，我不想连累你爸，忍住了没开口，独自来南城务工。”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这句话没错，久而久之，我不敢想起你，再后来，听说你爸娶了新妻，我更不能回去打扰。”
听到最后，叶绵绵恍然，苏菀如是在跟她解释，当年为何对她不闻不问。
希希游过来，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哇呜，我是一条小美人鱼。”
叶绵绵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鼻尖上轻轻蹭了蹭。
“妈妈，不管当年你是为什么抛下我，我都已经不怪你了。”
苏菀如心中愧疚万分，“妈妈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
或许，她当年就不会那么极端地选择捅伤人，最后坠海，险些命丧黄泉。
她这个母亲，到底是失职了。
叶绵绵展开双臂搂了搂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你也别耿耿于怀，好吗？”
苏菀如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哽着声音答：“好。”
祖孙三人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一个被窝里睡了沉沉一觉。
次日是周末，他们睡到自然醒。
苏菀如这趟来，还带了厨师和保姆过来，自然不用叶绵绵起床做饭。
等她们三人睡醒下楼，楼下满屋飘散着饭菜香。
秦倦饿得前胸贴后背，幽怨地看着她们，“你们再不下楼，我都要饿死了。”
“饿你不知道吃东西啊，多大人了，还要我给你喂嘴边？”苏菀如看着小儿子就发愁。
秦倦翻了个白眼，起身往餐厅里走，“我一个人吃不香。”
苏菀如还要再怼他两句，叶绵绵抢了先，“那就吃饭吧，我也饿了。”
吃饭的时候，叶绵绵问苏菀如有什么打算，苏菀如昨晚就想好了。
“去墓园看看你爸爸，你回来还没去祭拜吧，若是去过了，我一个人去也行。”
叶绵绵说：“回来一直忙，还没抽时间去，那我们下午就去，了桩心事。”
“好。”苏菀如看向秦倦，“小倦，下午你在家带希希。”
希希还太小，不适合带去满是阴气的墓园。
秦倦倒是挺乐意带着小侄女玩的，伸手揉着希希的小脑袋，“小醋包，下午就你跟我一起玩了。”
吃过午饭，叶绵绵开车载着苏菀如去墓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