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韶艰难的移动脖子,眼神空洞的看着江显允的动作。
“把你家的救护车开到这儿来,最好五分钟以内”江显允给傅清打电话,将定位发给他。
“我帮你擦擦你颈窝里的眼泪吧”江显允拿着湿纸巾问她。
楚云韶本来情绪已经止住了,听到她这句话眼泪再次涌出来,艰难的站起身将晚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吐完以后整个人虚脱了,毫无力气,只要一想到颈窝里他的口水,她就忍不住的犯恶心,她宁愿他弄死她,也不愿意她碰自己。
太恶心了。
“没关系的,我帮你”江显允动作轻柔的替她擦眼泪和脸上的泪痕。
明明有重度洁癖的他毫不嫌弃的帮她处理她颈窝另外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眼底流出脆弱的心疼。
“眼泪都擦干净了,别哭了,等会就好了”江显允轻轻的安抚着她。
他甚至帮她把头发整理好,让她依旧光鲜亮丽的见人。
“你怎么办?他怎么办?”楚云韶面色苍白的问。
“丢给警察,你也不用担心我”
楚云韶还在极度害怕的情绪中,手还紧紧的握着江显允的手,江显允每当她张口说话时就轻轻的回握住她的手,让他感受到安全感。
一辆不同于寻常的救护车的救护车停在楚云韶面前,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扶着楚云韶将人平放在担架上。
楚云韶下意识蹙紧眉头。
“轻点!会不会做事”江显允看着她的微表情,心疼不已。
“你能坐在后面吗?”
江显允没心思逗她,顺着她的意思紧挨着她坐下来,知道她阴影不小,对救了自己的人有依赖感。
……
“背部,脚软,腰部组织肌肉受伤,以及颅外出血,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刚刚我们心理医生在这一直都在观察她,她心理问题很大,基本上各种心理问题都有一点,具体是什么导致的还不清楚,因为没有系统地考证”
“心理问题?”江显允从椅子上站起来。
“对,很严重,她内心与她平时的反差很大,她其实一直是一个……”
医生还没说完,江显允就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告诉我,你也把嘴给我闭紧了”
他太清楚楚云韶那个极度强硬的性格,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带刺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否则她会失去底气,随时抽身的底气。
他刚刚听医生的话时候已经觉得她听了会不舒服。
楚云韶极度不安,医生给她注射了一点镇定剂,吃了一片安眠药,江显允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睡梦中眉头依然紧蹙。
江显允呼了口气,放了一杯温水在床头,伸出手力道很轻的握着她的手,她手指纤细,凉凉的,他把她的手贴在他脸上,不知是在安慰睡梦中的她还是自己“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他不敢想象今天要是自己没有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回来,自己没有因为傅清的一通电话蹲在路边,她会遭受怎样的非人对待,她跑出来了,却还是一身伤,如果落在她手里,她恐怕连命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只恨自己没有折磨死刘逻。
平生第一次知道何为心乱如麻。
他想了很多关于她的事,却什么也不敢深想。
睡梦中的楚云韶停留在梦魇里。
梦光怪陆离,她回到了初中时被男孩子言语攻击的时候,回到了那个一身伤被所有人嘲笑的下午,忽然梦一变,又回到大学她拖鞋破烂的行李箱在光鲜亮丽的人群中穿过的早晨,最后是刘逻那只恶臭的舌头落在她身上,他喘着粗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在耳边。
她知道所有的都是假的,是在做梦,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几个梦像电影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无意识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紧紧的握着江显允的手,指尖泛白。
江显允被她捏的生疼,又不敢抽手,她平时没有很大的力气,现在却力大无穷,他猜她应该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克服不了的事,下意识抓住身边能够抓住的东西,他担心他抽手,梦中的她无枝可依。
“服了你”江显允摇头,用另一只手替她擦眼泪,喊来护士换了一个干爽的枕头,让她舒服点。
江显允轻轻的抬起她的头,方便护士换枕头。
楚云韶的眼睛猛的睁开,里面布满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