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以淮扬菜为主,没什么重口的菜品,楚云韶面对着满汉全席没什么胃口,一整场下来就喝了一盅汤,和一点点阳春面,她全程神经紧绷,每一口都咬断。
每一口食物都味同嚼蜡。
终于吃完了……
“我想回我的那栋房子去。”她说。
爷爷点头。
“把小姐带回去。”
“是。”女仆点头将楚云韶带到缆车处,直通她的那栋房子。
她的那栋房子每天都有人打扫,此刻还有一位管家守着。
进入房子以后,一股强烈的直觉指引着她去向二楼。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那就是她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房间很大,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很大的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素色端庄的衣服,还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艺术类的书籍,书籍很旧,右手边是一个浴室,房间有一个阳台,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凳子。
偌大的房间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一个装饰品也没有,根本就不像年轻女孩的房间。
她莫名的坐到书桌前,手往桌板下面一掏,说不清原因。
摸到一块布……一只狐狸娃娃卡在桌缝里。
她抽出来一看,是一个躯壳,只有一张绒布做的狐狸皮,里面的棉花被掏光了。
娃娃应该是一个吊坠,上面的金属环已经氧化的发黑了。
楚云韶手指勾着环,狐狸皮悬在空中晃荡。
内里干瘪,外表干净。
两只用扣子做的眼睛无力的看着她,楚云韶同样盯着那两个黑点点,眼眶莫名感到一阵灼热,眼泪不自觉的出来了,一股久违的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酸涩狂喜交织。
说不清原因,但是好像这一刻两个她才真正混合,一个被束缚多年,一个被放逐许久,所有的所有在一个干瘪的狐狸身上重逢拥抱融合。
好久不见,远在天边的你。
“为什么?”楚云韶望着狐狸发呆喃喃自语。
不自觉地,她重新环视了一圈房间,桩桩件件家具都变得可怕起来,一阵冰冷的恐惧悄悄的捏住她的心尖,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乎狼狈的跑去阳台上大口呼吸。
冷静下来之后,她站在阳台门上回望房间。
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冷冷清清,如此这般,像的不能再像一个牢笼。
书柜上摆了几本小说,其中正中央的是巴金先生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
在一众崭新的陈旧艺术类书籍中,那三本小说皱皱巴巴外壳脱落,是最为破旧的。
那三本书安安静静的放了许多年,除了年少的她无人在意无人翻阅。
强烈的欲望促使她前去翻看,心中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去看。
楚云韶缓缓捏紧拳头一步一步擦着房间的的地板走了过去,停在那三本书前,心突然跳的很快,摇摆不定。
霎那间无数看不见摸不着的杂念闪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不是她的想法,她无法看清读懂每一个起心动念到底是什么,它们就消失了。
当她再次抬手去拿的时候,两条热流从眼中涌出,内心前所未有的痛苦,她不知痛苦的根源,但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种生理性,先天性的恐惧痛苦。
就像是基因里自带的某种禁令,制止了她的动作。
“楚楚我好难过啊,我想回家。”内心莫名其妙的冒出这句话,声音稚嫩,像是走投无路的孩子在穷途末路之时伸出的手向她哭泣求生。
一连串的如幽灵般如影随形的想法哭泣时时出现在她的脑海心头,害怕刺激的她坐立不安不得安宁。
两种意识相互撕咬,不断的侵蚀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啊”她顺着书柜滑倒在地,蜷缩在角落抱头歇斯底里地尖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有双无形之手揪着她的后脖颈。
“小姐”管家破门而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周,去把夫人喊过来,小姐又发作了。”她冲门外喊道。
楚云韶大腿抽搐个不停,全身无力,她用尽浑身的力气站起来冲管家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管家非但没有出去反而直接进来微微笑“小姐您别激动,夫人马上就来了,我先陪着您。”
楚云韶掀起眼皮眼神空洞的看向她,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无法顾及到其他,她被那股冥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