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把它握在左手这里立于身侧,白宣高声吩咐赵高:“赵高,车轮该抹油了,下去抹油,要仔仔细细的抹。”
赵高眨着眼睛看这白宣不知道他是啥意思,话说出来之前赵高仔细检查过马车,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那车轴根本不用抹油。白宣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多说,而是冷冷的看着赵高。
赵高被白宣看得心虚,他转脸看向赵政。
“大兄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
赵高转身跳下马车,从坐下摸出装着油脂的小罐子,然后蹲下身去用刷子蘸着罐子里的油脂仔细的抹着车轴。
后面那辆车的驭手一见气得大喊:“车子坏了为何不早点修又偏偏坏在路中间,你们是诚心的么!快快让开,不然我家君上就帮你让出道路。”
此时那辆马车不仅进不了巷口就连转向都很难,只能停在原地,在那辆车后已经接连有四五辆马车停下,道路两侧也有不少行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最先喊话的那个驭手一见赵高还在不紧不慢的抹油,立即指着车上的赵政和白宣对身后那几辆车的驭手喊到:“你们见过这等无赖之人吗,他是哪国的?看那马车也不华丽,想必是个不受待见的质子,怎比得上我家君上身份尊贵。”
那几位驭手齐声附和,纷纷攥着拳头挤到那人身边齐声指责赵政。白宣不说话赵政就只能保持着姿势坐在那里而且目不斜视,不过白宣看到赵政的脸越来越红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乱蹦,显然赵政已经很愤怒了。
而车下的赵高此时早已经汗流浃背,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被那些人骂的很难为情。那些人即使指责赵政白宣也不敢污言秽语,但对赵高就没那么客气了,连损带骂这让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赵高羞愤交加,但是他不敢发作倒不是因为他怕那些人,他是怕白宣借此责罚他,因此赵高只能忍耐。
白宣冷眼看着车上的赵政和车下的赵高,说实话他真的希望赵高能像那天挥着扁担打那孩子一样冲过去和那些驭手打起来。若是真打起来白宣肯定要等到赵高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出手,那时候不管那驭手的主子是谁,白宣定会一剑杀了他。至于赵高嘛,最好死在这。
白宣抱着这个心态冷眼旁观,其实也是想看看赵政的韧性究竟有多大。
“大兄,我想杀人!”
当赵政咬着牙小声把这句话说给白宣听的时候,白宣知道赵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白宣什么话也没说,他从车旁的赵甲手中取过长矛,随后从身边的包裹内掏出一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黑布递到赵政面前。
“大兄,这是何物?”
“这是大秦战旗,是你的父兄的旗帜,也是我的父兄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旗帜。小政拿好把它绑在长矛上,然后你站在车上挥舞我大秦战旗!”
霎那之间,赵政的双眼瞪得溜圆,脸上一片血红。他接过战旗小心的打开,又仔细地将战旗绑在了长矛上。赵政双手接过战旗站起身来面向身后的那些人,他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猛地挥动战旗。
黑色的秦字战旗呼啦啦迎风招展,刚才还是嬉笑怒骂着的那些驭手们顿时鸦雀无声,当他们看清楚战旗上那斗大的秦字时禁不住连连后退。
赵政将战旗连回三次之后立在自己身边,他看到连连后退嚣张气焰瞬间消散的那些驭手们,看着那些马车上表情各异的贵族们,再看看街道两侧赵人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时,赵政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
此时他想起白宣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强国之民与弱国之君位同”。
当时赵政怎么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如今他明白了,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亮出了大秦战旗那些人就已经畏之如虎,这充分证明,白宣的那句话就是真理。在那一刻,之前埋藏在赵政内心深处的自卑立刻被自豪所取代。
白宣:“小政,亮明身份吧。”
赵政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声说到:“我乃秦王曾孙,秦太子长孙,安国君长子赵政!我身边这位是大秦武安君之孙白宣!请问各位,有何见教!”
长街之上鸦雀无声,赵政目光所及的那些马车上的贵族纷纷拱手摇头随后低下头去。
白宣低声问赵政:“小政,今后你还抱怨自己是秦王孙吗?”
“大兄,小政就算死也不会再抱怨了。赵高,你怎么抹的油,重新抹来!”
赵高激动地大声答道:“喏!哎呀,没油了,王孙请稍后,赵高这就去借些油来。”
赵高拎着油罐来到最先说话的那个驭手面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