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街边有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肆,这家酒肆是一幢二层的小楼,老板大概是喜欢竹子因此酒肆靠近坊巷一侧栽了一片翠竹,坐在酒肆二层临窗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满眼翠绿,因为有了这牌翠竹,也把街上的喧闹隔绝了不少。√
在这喧闹的章台街上也算是闹中取静、独此一家,因此这家酒肆叫做静竹居。
此时,在静竹居二层靠窗的位置上,白宣和李斯对面而坐,酒肆伙计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等着二位客人点酒点菜。
白宣:“李兄找的这个地方果然不错,只是不知这里的酒菜如何?”
没等李斯说话伙计抢先开口:“这位公子,咱们静竹居的酒在咸阳城内那是大大有名的,就连那些高官喝了都说好。早些年呀,咱们大秦的战神白起每次去平原君府上都要带上两坛咱们静竹居的好酒呢。”
白宣:“哦,那就来一坛最好的酒。”
伙计:“好嘞,一坛上好绿醉(最好的酒)。”
“且慢!伙计,只需白香(最便宜的酒)就好。”
说话的是李斯,他不仅说的快动作也不慢,伸手拽住伙计的腰带生怕伙计跑了似的。
那伙计撇撇嘴说:“李书郎,您好歹也是吕相邦门下的官员啊,平时您一个人来简单些也就罢了。今天既然是请了贵客稍微破费些也是应该的,您要再像平时那样缩在楼下角落里喝一角白香吃一碟盐豆,别说这位公子看不起你,就连小的也会看不起你的。”
李斯尴尬的看了眼白宣,随后猛地一拍桌案喝到:“你这伙计怎么如此不通世故,今日某家坐到这二楼最好的位置,自然不能像平时一般节俭。某知道你平时从某家这里没得到打赏心中不快,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家李书郎也是个豪爽之人!伙计,来一壶白香,两碟盐豆。”
哈哈哈哈,白宣乐的趴在桌案上,两只巴掌不停地拍着桌案。那伙计叹着气说:“李书郎,小的知道您还没领取俸禄,囊中有些羞涩。但既然是请贵客您也就别小气了,您是熟客咱家可以让您赊账的。”
李斯一听赊账二字连连摆手。
“你家的账我可不敢赊,若不是你家酒好也不缺斤短两,我猜不到你家来呢。赊一次账少不得被那赖货指桑骂槐,如不是看在你家小娘子的面上,你请我我都不来。莫要磨蹭,就按我说的办。”
伙计:“唉,若是我家老板还在就好了。不怪您这样说,别说是您就是我们这些伙计也都是冲着小娘子的面子才留下的。没办法,谁让摊上那么个二掌柜呢,照这样下去这酒肆早晚得黄。一壶白香,两碟盐豆。您二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白宣一伸手说:“慢着,谁说李兄没钱的?李兄,你是不是找不到钱袋了才这样节俭的,你的钱袋不就在你身侧吗?”
白宣说话的同时朝着李斯挤了挤眼睛,李斯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钱袋子就在自己腿边。李斯拿起钱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满满的全是铜钱,除此之外还有几片金叶子。李斯还从没见过这么些钱呢,一时间有些发愣。
“李兄,李兄!钱少了吗?”
“啊?哦哦,不少不少。伙计!给某家先来两坛绿醉,酒菜捡你家最好的上。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某家也是可以豪爽的,喏,这俩个钱赏你了。”
伙计结果俩钱说到:“真不容易,伺候您快两年了才得了两个钱的赏,一年一个嘿嘿总比没有强。您二位稍等,酒菜这就来。”
有钱就是不一样,李斯的腰杆瞬间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足可以将周围的食客推出去撞到墙上,如果把那身洗得发白的黑袍换成新的就更好了。
白宣之所以跟着李斯来喝酒,一是因为他装逼装大发了,等他走下章台宫的台阶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白丁,在咸阳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二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白宣不知道往哪走。因此他站在章台宫前的广场上左瞄右看,而这时候早就盯上他的李斯抱着小手蹭过来了。
李斯官不大但是可以经常见到吕不韦,接触的多了他记住了一个名字,白宣。后来通过他自己的观察还有问那些门客以及同僚之后才知道,感情这白宣大有来头。身世显赫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吕不韦对白宣可谓是言听计从。因此李斯就动了心思,他正琢磨着怎么能见到这位公子宣的时候,老天就把公子宣这块香喷喷的大饼啪的一声拍在李斯的眼前了。
当时李斯也挺紧张的,因为他不知道白宣会不会搭理他,一般有本事的人都很傲气看不起人,所以李斯是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