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的回答大出段宏意料之外,但随即也让段宏感到了白宣那发自骨子里蔑视,段宏羞愤难当。大帐之外原本热闹的将士们现在一个个鸦雀无声,全都默默地注视着段宏。这种沉默不代表对段宏的尊重,而是另外一种情绪,段宏知道这应该叫做不满甚至是怨恨。
段宏不敢在喊,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堂堂正正的来质问白宣为何见死不救这难道又错?就算说错了话也不至于引起全军将士的公愤吧,再说这些士伍又能懂得什么,不过是被白宣的小恩小惠收买罢了。
段宏又对大帐喊到:“白宣,本官这就回去写奏疏,你若挟私报复尽管出手!本官绝不妥协也绝不回避,义渠城两万余军民为国捐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也必须给本官一个交待。白宣,你若怕了就来杀了本官!”
白宣的声音再次传出:“段宏,你还真是个小人。你若怕死现在就可以滚回咸阳。如果你不走那就必须尊从本君的调遣,本君执法严明赏罚分明,做得好本君定会在大王面前保举你,做的不好也定会按律严惩,绝不姑息!段宏,你好自为之!”
段宏气得转过身来对着镇北军将士吼到:“本官为了大秦丢了一只胳膊,义渠军民为了大秦死伤殆尽,我就要一个公道难道有错?难道有错!”
众将士没人我搭理他,一个校尉挥着手喊道:“众位袍泽,今天是我镇北军大胜的日子,我们不要被几声狗叫扰了兴致。众位袍泽,咱们一起敬战死的兄弟!”
众将士轰然响应,纷纷将酒碗举过头顶,数万人高举酒碗俯首默哀,这气氛显得十分悲壮。一息之后,众将士将碗中的酒洒在地上,所有人将空碗端在胸前仰头高唱。
“操长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中军帐两侧的战鼓孟然被敲响,众将士回头看去只见蒙武、白宣、嬴政、冯去疾、蒙恬蒙毅、陈平、王仑抡起鼓槌狠命地擂着战鼓。
咚!当战鼓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蒙武大吼一声:“魂兮,归去!”
众将士齐声呐喊:“魂兮,归去!”
那一刻朔风骤起,军中大纛和所有的战旗呼啦啦的迎风飞舞,全军将士仰望苍穹人人落泪。陈平已经泣不成声,他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他们还都是娃啊,还都是娃啊!”
段宏懵了,就在那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一点知错的感觉,但随即强烈的自尊让他不肯承认,段宏摇着头倒退数步,他猛地喊了一嗓子:“我没错,我不是小人,我是替百姓讨公道的!”
“郡守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替百姓讨公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您说的公道到底是什么?”
段宏扭头看去,只见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内宦服饰的年青人,在榆林塞能见到内宦那只能说明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段宏知道太子嬴政和白宣情同手足,而且他也听出来这个内宦语气不善。
段宏:“你是何人?”
“太子家令,黄崆。”
“原来是黄少令,少令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就是想知道郡守所说的公道指的是什么。”
段宏张口要答却忽然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所谓的讨还公道究竟是啥意思,或者说究竟要怎么样做才算是讨还公道。
黄崆等了一会没见段宏回到于是嘿嘿一笑问到:“郡守,您是不是把君上当成头曼了?郡守若是抡着刀子跟头曼讨公道,没的说黄崆第一个跟着太守拼命。可是抬手不去头曼城找匈奴人算账,却跑到镇北军中军大帐来胡搅蛮缠,这似乎不妥吧。”
段宏:“你一个内宦管不了本官,仔细你的言辞不然本官连你一起弹劾!”
黄崆:“弹劾上官应该是监御史的职责,郡守打算越俎代庖吗》这与大秦律法不和呀。郡守确定要如此吗?”
段宏:“监御史已经战死,郡尉也已经为国捐躯。北地郡官署只剩本官一人,本官代行监御史之责并不违律!本官知道太子和白宣交情莫逆,你这奴才自然是袒护白宣的。冷锋!”
黄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段宏眼前晃了晃随后说到:“郡守若一意孤行黄崆也不好阻拦,但是想必郡守也知道冷锋也是有密奏之权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