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约有三万余将士尸沉河底。黄河很宽水流很急,那些破损的船以及落水的赵军将士几乎就是打了一个漩涡就消失不见了,河面上只剩下那些没完全散架人没完全死绝的船组冒着密集的石弹火弹和弩枪奋力冲向河岸。
三万余人沉尸河底换来的是将近千人登上河滩,但这近前赵军却被密集的秦弩压制在河滩地上。樊於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他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就在刚才他下令用火箭射击河滩的枯草地,但却被墨骏制止。
墨骏指着战旗说:“将军请看,现在的风向是冲着我们的,若用火攻首先烧到的是我们自己。”
樊於期这才打消了用火攻清楚河滩的打算,不过他依旧拒绝了墨骏求援的建议。若不是因为需要补充消耗,樊於期甚至都不想让成蛟知道。但是早在昨天,成蛟已经率领那一千将士赶到防线。老兵就是不一样,就在昨晚五百老兵抹黑对河滩上的赵军发起了偷袭,战至天明时分,五百老兵回来不到二百,近千赵军还剩四百余人。秦军防线的压力顿时坚强了不少。
那些赵军并不是待在河滩上等着挨打,他们一次次的发起强攻试图冲进秦军防线摧毁弩炮和攻城弩。这时候,秦军是保家卫国,赵军是为了活命,双方都打出了血性,对战之际毫不留情,战况之惨烈可以说是此次合纵伐秦之最。
秦军防线前的河滩已经被赵军人马的尸体铺满,金黄的河滩已经变得血红,就连靠近河滩水流平缓处的河水也呈现粉红的颜色。但是赵军渡河的脚步一直没停歇,只有到夜幕降临时才会停止。自古黄河不夜渡可不是瞎说的,谁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
黄河对岸,司马尚的头盔早已扔到一边,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只能由他的亲卫们帮着他吼叫。赵军将士们也知道这是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这时候多发出一组船对面河滩上就多一分战力,所以赵军将士同仇敌忾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每当一组船下水之后,船上站满甲士,而船下则有几十个熟悉水性的赵军将士脱了铠甲用绳子把自己绑在船上跟着船浮水而去。
疯了,所有的赵军将士都疯了,没人关心这样做有多危险,也没人想到下一刻自己能不能活,惨重的伤亡以及兄弟袍泽的尸骨无归让赵军将士们的双眼变得血红。现在,所有赵军将士的心声只有一个。渡河,灭了秦军攻入咸阳!
一生铠甲的庞暖右手持剑盘坐在河边巨石上,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对岸,若不是他还知道喝水吃干粮,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涅槃了呢。
天色渐暗,司马尚来到庞暖身边用沙哑的嗓音说到:“将主,天快黑了,停了吧。”
庞暖:“我觉得,白宣马上就要杀来了。不能停!全军连夜渡河!”
司马尚:“将主!自古黄河不夜渡哇!”
庞暖:“下一组船本将先上!”
“将主!”
庞暖的亲卫呼啦一声跪倒在地,庞暖颤巍巍的站起身,强劲的河风吹散了他的发髻,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随风飘扬恰似一面白色的旗幡。
庞暖:“渡河!违令者斩!”
司马尚:“将主!天色黑暗如何夜渡!”
庞暖:“点起火把!”
“将主,那不是送死嘛!”
庞暖:“十五万大军,本将只求三万将士能够渡河!本将若尸沉河底,渡过河去的军职最高者即为将主,务必率领将士们杀进关中攻克咸阳。若能攻克咸阳,死去的袍泽将会含笑九泉!众家袍泽,本将拜托!”
说完之后,庞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向着赵军将士连连磕头。
“渡河!”
赵军将士们发出怒吼,那吼声瞬间盖过了黄河的涛声。司马尚嚎叫着脱掉铠甲冲上一个船组,他的亲卫毫不犹豫的跟着冲了上去。
“将主,末将先行一步,若此次不死末将愿为将主弟子!”
庞暖:“老夫现在就收你做弟子,小尚,去吧!”
司马尚:“多谢师尊,弟子去了!”
数不清的船组接连下水,赵军将士呐喊着冲上船去扑进水中,海量的火把将黄河映照的一片通红。在那一刻强劲的河风似乎减弱了,飞溅的浪涛不见了,连流水的速度似乎也减缓了。
但最后一组船下水之后,庞暖一步不走了上去,此时留在岸边的还有将近七万赵军将士。但此时事先造好的船已经没有了,唯有砍伐树木制成木排才能急需渡河。
庞暖站在船组上向站在河边的一位赵军右将军拱手一拜。
“速速伐木制作木排,本将在对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