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上红旗的士兵前往西城门集合,余良也朝着西城门赶来。
西城门外,一夜的风雪完全覆盖了昨天武装队人员留下的痕迹。一切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透露着寒冷,透露着平静。
武装队的人员和城内的战士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虽然他们的任务不是战场,不是杀敌;干的事情却和战士们一样重要。
他们源源不断的通过地道把物资送进城内,并悉心的配合着思导员林平安治疗伤员,给伤员上药,给伤员缠绷带,转运受伤极重的伤员。
同时,还起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作用。
林平安劝说着伤员不要睡,要坚强,马上就会迎来胜利之类的话语时,他们也会在身边帮腔;有时遇见是自己亲属的革命军战士,他们还会拿出往常长辈的态度,训斥这个受伤的战士:“小子,不准跟老子睡!听见没有?”
有人在城内作战,他们在后方安抚军心,各自根据各自的任务,一直忙碌着。
好一点的就是,武装队人员,能拥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不过说是休息,窝着垭口位置,感受着飘零的雪花,他们根本就睡不着。
心情极其矛盾。
他们有时会期盼着夜晚早点过去,有时也会祈祷着夜晚不要过去。
早点过去是想早点迎来胜利的消息,不要过去则是想给战士们更多的时间。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亮前,运送物资的行动才宣布结束。
但由于他们一直是在地道内工作,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敬龙城是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相比于战士们面对的是生与死的考验,他们更多的是不知道结果的心灵上的压力。
各城门插起红旗时,垭口左侧山峰的高处,余大伯下达命令,集合了一脸疲惫的武装队人员。
“各位,打起精神来!怎么?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真的没有那些小孩能熬吗?”他想适当地开一句平时经常开的玩笑,来缓解现在这种忐忑的气氛。
没起作用。
清晨的气温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哪怕能看见血红的太阳。
不少人的双手插在袖子里,在空无一物的物资堆积点缓缓站起身。
“天亮了,走吧!看看城里什么情况!”
余大伯心里没底,一副忧心忡忡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的柴刀捏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不知道等下看见城门上还是站着那些穿着甲胄的士兵时,他是该下达杀进去的命令,还是下达回村的命令。
一群人都想早点得知结局,他们谁也不愿意走在最后面,开始奔跑了起来。
纵队变成了横队,即便是没有路不宽,他们也在小树林中奔跑。
没过多久,他们冲出了小树林,然后看见城头上,有一张红旗在飘扬。
那是余良告诉过他们的,只要有红旗在城头飘扬,也就证明敬龙城被成功攻下。
“赢了!他们赢了!”
余大伯揪着的心放了下来,继而是极度的狂喜:“老林,你说撒呢,不是他们赢了,是我们赢了!”
“我说的他们,就是我们啊!”
此时,敬龙城西城门,城门前。
所有的革命军战士集合在城门下,余良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战士们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有渗出的红色。
而在他们的旁边,冰冷的雪地上,铺着十几张草席,草席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尸体穿着和战士们一样的衣物,放着和战士一样的武器。
脸庞和战士一样的稚嫩!
“立正!”
余良大喝了一声。
八十余名战士,个个表情肃穆,眼角含泪,站得笔直。
“向右转!”
他们转过身体,面对着这十几具尸体。
“向我们的同伴,向英勇的战士,向你们面前的十二名烈士,鞠躬。”
战士们弯下腰,低下头,泪水从眼眶滴落。
后续赶来耳朵武装队成员,看见了这一幕,也跟着战士们做出同样的举动。
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些人甚至哽咽着发出了声音。
鞠躬长达三分钟,余良再次发出指令。
“礼毕!向左转!”
等到战士们恢复好了情绪,余良庄严地说道:“为有牺牲多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