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莫名的寒意,恍若深渊之底溢出的冷风,悄然侵袭牧天的心扉,令他不由自主地战栗。
尽管他的肉身强横,足以比肩世间大妖,这般异样的感觉应该是不可能出现的。“难道,真是道基裂痕所引发的连锁反应?”牧天心中念头急转,犹如电光石火,瞬息万变。
“怎么啦?还是因为身上的伤吗?”怯颜眼见牧天眉头轻蹙,似被千斤重担所压,连忙轻声询问,言语间满是关切。
“没事,只要突然感觉有一股奇异之感萦绕心头,我再检查一下自己。”言罢,牧天不顾众人眼中的疑惑,径自盘膝而坐,宛如古松挺立,沉静如水。
他闭目凝神,心神如丝,穿梭于肉身每一寸肌理之间,反复审视,却只见那道基之上,一抹抹血色痕迹赫然在目,除此之外,别无他异。
牧天心有不甘,略作沉吟,便调动起“它”的气息,细细感应体内每一丝波动,却仍旧一无所获。
“竟然没有任何异常?”牧天低语,双眸缓缓睁开,眉头渐渐紧蹙,眼中疑惑更甚,仿佛迷雾中的航船,找不到归途。
怯颜等人见状,皆是面露忧色,默默注视,无一人敢出声打扰这份凝重的宁静。
牧天冥思苦想,突然心中一亮:“不如用新领悟的空间之力,来检查一遍身体试试?”
念头一起,他心随意动,那玄奥无比的空间之力,便如涓涓细流,渗透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有所了新的发现。
随着空间之力的流淌,牧天隐约感知到,体内似乎有一种无形无质的气机在缭绕。
这股气机淡若晨雾,微乎其微,几乎让人忽略其存在。
牧天反复以空间之力探寻,却始终难以触及那气机的源头,仿佛它已融入血脉,无处不在,又似那冥冥中的宿命,难以捉摸,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阴冷,让人心生寒意。
竭尽全力,牧天终是未能再进一步,只得收起力量,脸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情况如何?”怯颜关切之声,瞬间穿透喧嚣,清晰入耳。
百晓参与王炀也是不约而同的靠近几步,双眸如炬,紧紧锁定牧天。
“无妨,不过是我自身太过警觉罢了。”牧天见状,淡然一笑,自信重归面庞。
他转而环视四周,那疯狂旋转的空间碎片风暴,竟似有了减缓之势,心中不禁微喜。
正当牧天内视己身,探查究竟之时,上古宗门遗迹入口,皇断岳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疑惑一闪,随即被震惊与失而复得的狂喜所取代。
他猛地站起,目光穿透风暴之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负手缓步向那风暴逼近。
周遭众人,目睹此景,皆露出惊疑不定之色,目光纷纷投向皇断岳。
“星渊哥,牧天真的……不在了吗?我们已等待半月有余,连王炀也未见踪影,实在有些奇怪。”御风鳞望着依旧狂暴不休的风暴之墙,神色黯然,低声向岑星渊询问。
他心中仍存一丝侥幸,不愿相信牧天就此陨落。
岑星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目光从风暴之墙移至皇断岳背影,双眼微眯,面色不停变换。
最后,他轻声叹道:“在这天地伟力面前,即便是皇家主也难以抗拒,牧天他……”
话语未尽,他转而望向不远处的秦冷霜,那日秦冷霜为救牧天,不惜拿出半道兵相助,令他心生疑惑。
秦冷霜,天宝殿大小姐,身份尊贵,却甘愿为牧天与轩辕垚暗中抗衡。
岑星渊深知,这些圣地、家族、门派弟子皆非等闲之辈,秦冷霜与牧天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牧天,这个突然出现的天才,竟与轩辕垚结下生死大仇,更令他困惑不解。
“牧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与大陆第一家族、第一商会纠葛不断?”岑星渊沉思愈深,心中突生一念,“莫非,众人皆已认定牧天便是那光耀九州的绝世天才?而他当日明确表示要加入天衍圣地,那些无法招揽他的圣地、家族,只怕都欲除之而后快。”
大陆势力之争,实则青年天才之争。
牧天天赋异禀,剑指群雄,自然引得诸多势力眼红嫉妒。
岑星渊想到这里,心中悔意涌动,他本应早日传信回圣地,如今牧天消失在那空间碎片风暴之中,早已错失良机。
前方隆隆雷鸣,打断岑星渊思绪。他抬眼望去,只见皇断岳悬于空中,持剑猛攻那迅速缩小的空间碎片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