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原是在物流公司上班,工作了七八年,勤勤恳恳的他,好不容易才在即将迈入三十岁时娶上了媳妇。
次年,在家里帮助下,他花掉存款,在江东市买了房子。
位置偏了些,质量差了点,但好歹算是有个窝了。
亲戚朋友那里借笔钱,精装修一番,新房新生活,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特意请自己喝了一顿酒。
家隔壁小吃街烧烤摊,俩炒菜半箱啤的,独饮独斟,好不快活。
说实话,很久没给自己放松了,他委屈着呢。
买房、买车,装修和结婚,再加上彩礼与其他零碎的,短短半年就掏空了爹妈的腰包,也透支了自己下半辈子。
欠的钱太多了,压的喘不过来气,人这一辈子,咋就么难呢?
想着,喝着,他开始哭,还生怕别人看见,躲在角落里,呜呜噎噎的。
男人,最怕努力了也一事无成……难呀。
真窝囊,不怪爹妈,是自己不争气。
恨急了,啪啪甩自己两巴掌。
打完,再喝,倒满一杯黄沫子。
老爹老妈,传宗接代……干!
苦涩的液体倒进嘴里,咕咚咽下去,再多的心酸就都给忘了。
期间,媳妇还打电话过来查岗。
“在哪?”
“出差呢,加班好晚,跟同事吃饭。”
“几点回?”
“得后半夜,老婆你早点睡。”
“恩。”
挂掉后,他红通通的脸上,露出笑来。
打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捧在手里,里头是下午刚在奢侈品店买的金项链。
不大点个小玩意,花了七千多。
他这个年纪,又过惯了苦日子,做饭、干家务什么都会,而且最大的特点就是疼媳妇。
贵……也该买,晚上悄摸地回去,带惊喜给她。
这样一想,脑海里浮现出媳妇收到礼物后的欣喜模样,更是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等喝的差不多了,喊老板过来结账,高兴之下,连他平日吃饭必须有的“砍价”环节都免了。
直接给整的,豪爽地摆摆手,仰起下巴说一句。
零钱……不用找了。
一摇三晃的出了小吃街,奔着家的方向溜达过去,上楼……站在门前。
插钥匙开门,还刻意放低声音,生怕吵醒媳妇。
扶墙晃到卧室,门没关,里头亮着灯。
奇怪的声音先一步传过来,痛苦的、兴奋的,如同牲口在耕地,震得过道里嗡嗡作响。
好奇地探头一看,床上滚着白猪似的两个人,一上一下正在忙活。
他以为看花了眼,揉一揉,再瞪眼一瞧。
没错,还是俩。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需要捋一捋。
当即伸手一指,嘀咕起来。
这个……是我媳妇。
另一个……是我。
不对,那个好像……不是我,我在这站着呢。
你……你是谁?
在我家干啥?
他醉醺醺的,在一旁胡言乱语。
床上专注的两人,竟然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家伙,只顾尽情发挥。
醉意搅乱了思维,张强懵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们……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
万千念头交织碰撞,最终点燃了大脑,一切就都清晰了。
这恐怕是最快的醒酒方法。
我去你祖宗!
怒火攻心之下,他冲进厨房,拿起锋利的菜刀闯入卧室,劈头盖脸就开始砍。
一刀……七刀……三十刀……
直到,红布一样的液体糊住了眼,浑身没剩半点力气时,才停下来。
失魂落魄的张强抹了把脸,狰狞的模样恐怕可以把人吓死。
皎洁灯光下,只见房间里的墙壁、床单上,皆被血红色浸染、涂抹,妖艳而醒目。
腥味弥漫着,极其刺鼻人闻着便清醒了下来。
两人扭成一团,死的不能再死,化成堆的碎肉……零散的部件。
他们彼此交融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张强又哭起来。
说真的……他怕的很。
冲动过后,是无尽的悔恨。
不后悔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