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趟五公里之后,兵们都下菜地去了,李牧心不在焉地剥大蒜,刺鼻的味道——这酸爽。
今天轮到五班派人帮厨,李牧让赵一云带着其他人下菜地浇浇水什么的,自己亲自到炊事班帮厨了。
李牧的情绪不太稳定,因为卫长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五班其他人也感觉出来了,所以飞快地浇了浇水,就全部来到了炊事班,在炊事班后面的空地上看见了李牧心神不宁的坐在小板凳那里剥大蒜。
“都跑过来干什么?”李牧抬眼看见自己手下那一票人都来了。
石磊拍了拍炊事班一老兵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哈!”
说着,他那衣袖擦了擦那崭新的领章,一拐俩枪的领章说明了士官身份。昨天晚上所有的留转老兵都统一换上了士官军衔,而所有的列兵也成了上等兵,也就是常说的老兵。
炊事班那老兵嘿嘿地笑了笑,说,“石磊班长,你也好好干哈!”
对所有士官,兵们一律以班长相称,前面加上姓名或者番号。像石磊这种没有担任具体职务的,就是姓名加班长,像李牧这种的,通常都是番号加职务——五班长。
石磊抬脚就要踹过去,那炊事班老兵嘿嘿笑着跑开了,石磊骂了一句,“跑慢点踹死你有你这么跟班长说话的吗!”
成士官了,石磊那股劲儿正热乎着呢。
“怎么个情况,看你脸色不太好。”赵一云拿出烟来,走过去给李牧塞了一根,给他点上,自己点了根抽,走到墙壁那边去蹲下背靠着墙壁。
林雨摇了摇手示意赵一云自己不抽烟,站在一边靠着墙壁。石磊没等赵一云递给他就短臂一伸劈手夺了过去,往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一坐,点了根抽起来,随手就把烟给揣口袋里了。
李牧吐出一口烟雾,说,“中午没休息好,有点累。”
“班长,你该不会生病了吧?”林雨问。
赵一云说,“屁,你看他像生病的样子吗,很明显有心事。怎么的,不打算给哥几个说说?”
石磊说,“班长,云云过段时间就要出嫁了,你是不是开始后悔了?”
“出嫁你妹!”赵一云瞪了一眼,随手拿起脚边的一块砖扔过去。
石磊抬起右手,朝着飞来的石块就是一个手刀劈过去,砖块应声而断。大家都没任何惊讶的表情,因为这种手劈砖的玩意儿实在是简单得很。通常高强度体能训练之后,兵们就会聚集在炊事班后面,利用开饭前的这段时间劈砖。所以这边墙壁可是码着不少砖块。
高强度体能训练之后,身体彻底被活动开了,人也能豁得出去,劈点砖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劈砖这种行为看着心惊胆战,实则只需要克服掉第一道恐惧,那么接下来的就容易了。
赵一云看着李牧几下就把一只大蒜给揉成了蒜泥,嘴角微微地抽动着,给林雨使了一个眼色,点点头,说,“班长,你倒是说一说什么事,大家都挺担心的。”
石磊也不开玩笑了,说,“班长,你要不讲,以后咱们有啥事也不给你讲了。”
抬眼扫了石磊一眼,李牧的目光又扫过其他人,这才压着声音说:“咱们的新长官可能另有其人。”
“嗯?”
“啥?”
“操!”
瞪了一眼爆粗口的石磊,李牧沉声说,“卫长一大早被熊副的车接走,但现在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赵一云说,“老李,想多了吧,就算出事,能出什么事。”
“那可不一定。”石磊严肃起来的样子是很陌生的,他说,“全世界都知道二营的新长官是咱们卫长,这要是变了,你觉得卫长会是什么样一个感想。反正搁我身上我是没办法缓过劲儿来。要是搁在耿帅那种自尊心超强的人身上,估计他能自杀!”
“不能吧,说得那么恐怖。”林雨吓了一跳,卫长自杀,开什么玩笑。
石磊翻了翻眼睛,“我就那么一说,什么可能性都存在的啊!”
“甭扯淡了,闲得你。”赵一云不满地扫了石磊一眼,看向李牧,“这事儿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咱们只能看着。”
“是啊。”李牧长叹一口气,抬头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有心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我现在才强烈地感觉到权力的好处。”
赵一云和石磊对视,又和林雨对视,石磊又和林雨对视,三人眉头都在猛跳着,心中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