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最后一天晚上,李牧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成绩汇总表格,不时的微微点头。
徐岩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就隔着茶几,茶几上有许多文件资料,就一边抽烟一边喝茶一份份地看,不时的交谈几句。
这会儿是晚点名之后了,李牧和徐岩一样,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凌晨才睡,晚上用一个小时查岗,早上五点出头就爬起来。
“新兵的表现是不错的,按照这个进度,明年开训,这些新兵基本上是可以进入第二阶段的训练了。”徐岩看完之后,把手里的汇总表格递给李牧。
李牧把三营的战车运用射击汇总表递给徐岩,两人交换手上的表格,认真地看了看,李牧赞同地点头,“嗯,问题不大了。阿甲呷呷,杨青松,刘贵松,这三个兵,重点训练一段时间,让他们参加下半年的军区大比武。”
“好,我记下了。”徐岩点点头。
“报告!”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李牧抬头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顾九。
“顾九?”
李牧放下资料站起来,徐岩也站起来转身看去,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十点零五分,这个时间,兵们要么睡觉要么在军人俱乐部或者电脑室里学习。顾九从他们连队那边跑到这里来,单独一个人。
不用问,徐岩就猜到,肯定出事了。
“副,副领导,参,参谋长,我想,我想请假回家。”顾九低声说。
出大事了。
李牧招了招手,“你进来说。”
说着看了一眼徐岩,徐岩微微点头,举步就走了出去,径直往二营五连那边去。他要找到五连的干部和顾九的班长,告诉他们顾九在三号那里,不然他们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徐岩知道李牧很偏爱顾九这个兵,徐岩不止一次帮李牧往顾九家里寄钱,当然也从李啾啾那边知道当时征兵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李牧极少干以势压人的事情,但在顾九参军这件事情上,当初就是以势压人了一把。
顾九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并且有溢出言表的愤怒。李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情,至少这个兵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李牧给顾九倒了一杯开水,坐下来,和气地问,“为什么要请假回家。”
义务兵是没有探亲假的,两年之内,即便是申请外出,也是不允许离开营区超过八个小时。
“我家里出事了,我想回家看看。”顾九说。
李牧问,“什么事情?”
顾九不愿意讲,只是摇头,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着。
这个状态很危险,李牧知道自己训练出来的兵是什么样的,半年的时间,按照他的训练强度,足以让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变成具有很强杀伤力的士兵。就顾九这个情况,真要是破例放他回去,绝对出大事。
“出了什么事情,详细地说一遍。”李牧再次问。
顾九抬头看着李牧,终于还是说了,“我妹妹出事了。她被骗去月城打工,好几天了没有消息,肯定出事了。我妈身体不好,我要回去找她。”
“失去联系多少天了?”李牧一下子就想起了顾九最大的那个妹妹,这个时候应该是初中毕业了。
顾九深深地呼吸着,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六天了。副领导,求求你让我回去,我保证找到人就马上回来,我发誓!”
李牧说,“你别急。先把事情说清楚。她是怎么去的月城,和谁一起去的?”
“汤伟红家说她们是坐火车去的,汤伟红家里也是晚上看到人没回来,在房间里找到一封留下来的信才知道她们偷偷跑月城去。汤伟红那娘们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就是她把我妹妹骗走的!”顾九咬牙切齿。
李牧问,“汤伟红是谁?男的女的?”
“女的,我妹妹的同学。上了初中就不学好,抽烟打游戏什么都玩。”顾九恨恨地说,“我早就警告过我妹妹,叫她不要和汤伟红这种人来往她就是不听!”
李牧问:“知不知道她们去月城哪里,具体位置能问到吗?”
“汤伟红的哥哥找人查了她们的车票,去的是陆港,具体位置不知道。汤伟红家里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吵起来了,后来就关机再也打不通,其他的都不清楚。”顾九心急如焚。
陆港,李牧一下子放心了一些,那是他家乡,再熟悉不过,办点什么事,那是很方便的。
“你妹妹的身份证号码,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