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去当副团长?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我一残疾人当什么副团长。老李,你别开玩笑了。”
李杭朋狂摆着手说,态度是坚决的。
“老李,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离开战斗部队已经十三年了,十三年啊。你瞧瞧,瞧瞧我这状态。”李杭朋颇激动地道。
岁月最无情,磨灭掉的是身体。三十九岁的李杭朋,早已经没有当年那股精气神,如无意外,明年他就要转业回地方。中校干了十年,整整十年。事实上,如果他不是最高统帅部表彰的一级功臣,他是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干这么长时间的。
上级早就找他谈过话,如果他愿意,转业之后可以安排到干休所或者疗养院去工作,当然不会是以现役军人的身份。事实上,上级领导机关这么决定,意思很明确,部队会养他一辈子。
李杭朋还想干点事,回到地方干点事,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回到作战指挥的岗位上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对他来说,从他离开前线的那天起,他就再不敢奢望回到作战一线,更别说是指挥岗位。
一名已经离开作战部队十三年的军官,李牧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他?真的是因为无人可选?
显然不是。
李牧早就把农场里面的这几个人查了个底朝天,尤其是李杭朋和刘老班长。刘老班长不用多想,就算刘老班长本人愿意,上级领导机关也不会放他走。胜利农场凭什么在历年的裁军改革中保留下来,胜利农场凭什么每年都能上缴那么多的利润?
就凭一个人,刘老班长。
刘老班长就是胜利农场最粗最靠谱的那根支柱。
军区联勤部的一级军士长可能是最多的了,也许数量与军区装备部的不相上下,但就算是最多的,谁来当这个领导都绝对不会放走一个一级军士长。全军两百多万部队,一级军士长才多少?
因此李牧不敢打刘老班长的主意。
但是李杭朋,他就动起了心思。
李杭朋不简单。
他曾服役于西z某山地旅,经历与李牧相似,也是从小兵到士官,然后提干。他参与过多次武装斗争的资深战斗人员,并且接受过系统的学院培训。如果不是因为残疾,他极有可能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
关键在于,胜利农场几乎处于遗忘的角落,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违反军纪的事情。哪怕从事的是非常枯燥并且在很多人眼里并不好看的工作,这里的兵都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工作热情。
归根结底,原因在李杭朋,他这个头头带得好。
李牧看上的,就是李杭朋身上从未磨灭的战斗精神以及他丰富的管理经验。有些时候,管理上万头猪、数千头牛羊,并不比管理一个团乃至一个师的作战部队轻松。
料到李杭朋会反对,但李牧没想到他的态度是这般坚决。
李牧说道,“朋头,你听我讲三点,我讲完了,你再考虑,再决定,行不行?”
李杭朋说,“你说。”
“第一点。”李牧掰着手指说道,“如果不能进上校,你明年就要转业,对不对?你心里真的想离开部队?我不相信。跟我去西北,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我可以给你保证,明年你就是上校,高职低配当我的副手。”
看见李杭朋要说话,李牧摆着手说,“别急,听我说完。这第二点,我是真的无人可用了。你知道,我的部下都在107团,你也知道,军区领导已经明确表态,107团的人,我一个都不能带走。带到西北去当我的副手,我思来想去,没有谁你比合适的。况且,这大约是一个龙潭虎穴,其他人有没有那个胆量跟我去闯还是一个问题,可你李杭朋是见过血的人,你肯定有这个胆量!”
李杭朋苦笑着说,“我说老李,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你也没忘。你依然每天坚持着体能训练,农场在你的管理之下,一点松懈懒散的现象都没有。这不恰恰证明了,你心里依然向往着手底下能指挥一支敢打必胜的部队。”
李牧顿了顿,看着李杭朋,声音变得有些沉,他说,“第三点。朋头,你和小菊之间的事情。按理说这是你的私生活,男未娶女未嫁,我不应该多嘴。但是,朋头,小菊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早晚会惹出一堆的麻烦事来。如果你不是现役军官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你是。”
微微愣怔起来,李杭朋看着李牧真诚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