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宥身上,几乎将所有心事跟他诉说,因为男友似乎生来就没有这种烦恼。
尽管并不完全理解陈曦的痛苦,但他温柔又包容,总是沉稳地接下她一切负面情绪,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这让陈曦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可靠的避风港。
于是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她便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步入婚姻殿堂。
她以为终于摆脱了那些时刻审视她的眼睛,在新的小家里,她终于自由从容了。
一开始的两年的确是这样,得益于父母留下的遗产,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基本都能很快解决。
她甚至还计划孕育一个属于自己和袁宥的孩子,就是所谓爱的结晶。
听起来多么美好啊。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袁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暴躁易怒、虚伪自大,甚至变成了一枚只会吸金的无底洞。
创业失败,问她要钱。
打点人情关系,问她要钱。
领导过生日,问她要钱。
钱钱钱,很长一段时间,陈曦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以及丈夫狰狞的嘴脸。
多么俗套的桥段,却每时每刻正发生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包括陈曦身上。
“陈曦你真自私!我是你老公,你的钱借我用用怎么了!又没说不还!”
“陈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你一向最体贴最懂事,你是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次的项目绝对靠谱,等赚了钱,稳定下来,我们就生一个孩子,好吗?”
熟悉的话术令陈曦脑海中响起尖锐耳鸣,一瞬间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袁宥,而是姑姑、姑父、舅舅……等等很多很多人。
她不是跟袁宥结婚了吗?
可为什么走到哪里都逃不过那些噪音和凝视的目光。
陈曦又想吐了。
这一次她真的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手脚发软,五脏六腑像被放在铁板上烤,滋啦滋啦地响。
她病了。
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袁宥日日夜夜逼问她最后那套房产的证件下落,要拿去填补债务。
陈曦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看着他:“那是我和我爸妈的回忆,我不会给你,你死心吧。”
袁宥瞬间暴怒,拽着她的病号服把她拖回了家,把她关在房间里,饿了好几天。
但陈曦没松口。
他又对陈曦拳打脚踢,继续逼问,毫不在意她现在是一名虚弱的病人。
陈曦依旧没松口。
但很可惜的是,尽管现在她终于生出反抗的念头,可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反抗。
她没有力量,能做到的最激烈的反抗就是沉默和拒绝。
最后,债务逼得袁宥狗急跳墙,他不知道从哪里咨询了关于配偶死亡后的财产分属问题。
陈曦父母双亡,大学毕业后又逃离众多亲戚,如今孤身一人,袁宥是她法律及情理上的唯一继承人。
陈曦永远记得那一天,袁宥突然变得很温柔很温柔,仿佛回到了二人最开始相识的时候。
最后,他笑着举起刀:“陈曦,别怪我无情,是你不听话,如果你够乖,我保证会很爱你。”
“可你一点也不乖。”
“这都是你的错,”
陈曦被乱刀砍死,然后抠出眼睛、拆掉骨头,搅成了肉泥,趁夜丢进湿臭的下水道。
她并不常去回想那种锋利刀刃砍在肉/体上的痛感,但她清醒地记得,在这个过程中,灵魂是如何被无形的刀刃一片片切碎。
极致的痛苦换来深刻的醒悟。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死了,尸/体被藏在无人问津的下水道内。
即使异化成污染物,污染度也只有18%,什么都做不到。
但现在,有只神秘的污染物出现在她面前,问她——
“你想要力量吗?”
“你想要足够去复仇的力量吗?”
陈曦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向污染物之主献出自己残破的灵魂。
她闭着眼睛,很快感觉到一股神秘而蓬勃的力量进入身体,帮助她将被剁成肉泥的肉/体重新拼接。
同时,那被切碎的灵魂也在以自己想要的模样进行重组。
倘若有一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