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宣告结束。
被装在沉香木盒中的雀翎宫装熠熠生辉,兰姜款步向之走去,从各种捧出宫装对兰茝道:“你看见了吗?这是历代周后才能穿的雀翎宫装,远嫁他国有何不好,即使到了他国,我依旧会是皇城内最尊贵的女子。”
兰茝闻言,心中钝痛,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姜儿终究被权势的浮云迷了眼。
“你已确定要和北周皇子共度余生了?若他不爱你,你当真要在这深宫中做一只被囚的金丝雀吗?”兰茝的声音有些颤抖。
兰姜却不以为意,掩唇轻笑道:“兰茝,你竟也如那些待字闺中的贵女一般天真愚昧,渴求君王之爱吗?我要的从不是男女情爱,而是他能将我放在这尊贵之位上,一生荣宠,一生敬我。”
说到这,她又敛了笑意,眼中有孤寂之色:“我自小生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我不知道离了皇城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兰茝,我做惯了金丝雀,皇城才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琳琅阁外,狂风大作,兰茝看着那件华美的雀翎宫装,透过它,仿佛看到了兰姜的一生。
杯酒过后,翾飞欲起身离去,周玉衡慌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翾飞挑眉,不解的看着他,“殿下此举何意?”
往后的时日,周玉衡回想起他今夜的举止,觉得自己当时大概是酒劲上了头了,才将自己深埋于心的话脱口而出。
“翾飞,若我不娶北燕的小公主,你可愿做我的皇妃?”
翾飞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将手臂从他的掌心抽出。
“殿下,可要一个这样的皇妃?”
橘灯在风中摇晃,光影下,周玉衡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拉开了她的衣袖,那本该属于女子白皙无暇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伤痕之中有一个经年日久,结了痂的“奴”字。
“你……”周玉衡瞬间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个“你”之后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翾飞放下了衣袖对他不以为意的笑道:“翾飞告辞。”
说罢,便潇洒离去,足尖轻点,踏冰而行,瞬间消失在未名湖的对岸。
那晚,周玉衡在湖心亭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