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被养大的,没觉得这样养孩子的方式不好。日前,侯府涉嫌谋逆,赵氏无法预计事情的后果,作为皇室子孙,宗室出女,侯门长媳,她知道最好的结果,也知道最坏的结果,赵氏以为过了最初的恐慌,她会安静下来等待朝廷的处置,毕竟,出嫁前,她不是无忧无虑的宗室女,出嫁后,也不是一帆风顺。这样的心态在看到亲生的三个孩子的时侯瓦解了。面上从容淡定,心里在害怕,怕不能看着哥儿长大,姐儿出嫁,怕原来是有几十年相伴的,现在不可得。所以,这些天,赵氏几乎把所有激ng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对孩子们的事情亲力亲为,当一个人知道不可避免要失去时,总是想守住最宝贵的。
太夫人吩咐不必晨昏定省,免了各院走动。外院查封,内院也是接受看管的,本分的呆在自己的屋里,也是配合官差做事的意思。
赵氏带着孩子们用饭。府里的饮食没有了往日的讲究,府里都只准进不准出了,还有谁去采买。现在侯府里用的新鲜的食材,是锦衣卫按分例从官府尚食局领的,这也是圈禁人家的惯例了,限制了人生自由,可没有把人饿死的意思。侍卫从局里领东西不要钱,府上接收了东西是给钱的,还给的只多不少,算是侍卫们默认的灰色收入,再者,多给钱,府里也能在吃食上提点要求,他们领物品的时候也上心,多拿好的送来。
赵氏正给伽姐儿碗里夹蒸饺,孔嬷嬷进来附了一耳朵。赵氏叮嘱丫鬟们看好哥儿姐儿用饭,放下筷子,漱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就出了偏厅。
“太夫人让去请大夫?”赵氏问。尹氏刚qiang,平日里有恙,都是下面人劝了才请大夫,现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还主动提出,怕是真的不好。
“是的,鸢儿过来传的话,还悄悄和我说,洪嬷嬷早上收拾太夫人的痰盂,痰里很多血丝。”孔嬷嬷道
赵氏吩咐采桔从内屋的铁梨四屉橱里拿了一个靛青色荷包出来,激ao给孔嬷嬷道:“你去前面寻许大人,托他最好去太医院里请常给太夫人看病的张太医来,太夫人身上有一品的诰命,该有这份体面,如果……实在请不来,再去瑞仁堂请大夫。”
孔嬷嬷接了荷包下去,赵氏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只带了采桔一个,往尹氏屋里去。尹氏倒不是躺在chuang上,在屋里的炕几上和伊姐儿用饭,食不言寝不语,赵氏也不多话。陪着吃了半顿。
饭后一盏茶,尹氏和赵氏坐在一处说闲话,赵氏说的多,尹氏听着,都说这几天带孩子的事:“俊哥儿想曾祖母了,昨天睡觉前还说要来曾祖屋里玩的,今天看到早饭有他喜欢的虾饺又忘了,晚饭孙媳把他们都领过来,把夫人屋里的仟姐儿也带上,太夫人多看看孙儿们。”十天下来,尹氏老了好几岁,萎靡不振,再有理智存在,知道是保重身体要紧,也承受不住压力,束了手脚,抬头看着上头悬着的利剑,不知是要收回去还是掉下来。
尹氏点头,她也想曾孙们,趁还活着多看几眼。
快两个时辰,孔嬷嬷才把大夫领来,尹氏撑不住在chuang里睡了。赵氏知道来者是张太医,在太医进门的时候给行了全礼。侯府风雨飘摇,外面避之犹恐不及,张太医下了值,不避讳的前来问诊,仁心仁术,当得下全礼。